易珂棠 作品

第111章 換房

車子幾乎暢通無阻地開到了餐廳門口,原本楚昳不想下車的,可薩沙正好從外面回來,一眼就看到了楚昳,立馬叫了她的名字。

楚昳熄火,下車陪著一起走進餐廳。

薩沙脫下手套,叫著自己妻子的名字。

一個褐發姑娘從裡面跑了出來,麻花辮盤在頭上,一襲長裙,腰上繫著圍裙,熱情地喊著楚昳的名字:“chu!”

“達麗婭!”

她擦乾淨手和楚昳擁抱。

“你好久沒來了,是工作太忙了嗎?”

“嗯,新的一年了,事情有些多。”

收銀臺後的寶寶椅上坐著一個小男孩,楚昳對他招招手:“Пpnвet,Дna(你好啊,季馬)”

“Пpnвet,kpaвarcectpa(你好,漂亮姐姐)”

奶聲奶氣的,楚昳伸手捏了捏季馬軟軟的小臉蛋。

達麗婭和薩沙很早就結婚了,雖然才二十五歲,但孩子已經會說甜甜話了,楚昳第一次光顧他們開的餐廳時,達麗婭剛懷孕不久,楚昳很愛喝她煮的羅宋湯,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薩沙招呼著跟在楚昳身後的兩個人入座,送上菜單,菜單上的每個菜都有達麗婭拍的實物圖,對外國遊客非常友好。

這個時間段,他們還不是很忙,達麗婭就站在收銀臺和楚昳說話。

她向楚昳背後的方向看了看:“今天怎麼不是那個小帥哥陪你來?”

“我是有外勤的工作。”

“那他們呢?”達麗婭抬抬下巴,她已經不止一次發現其中一個男人一直在看楚昳,“也是同事嗎?”

楚昳應該明瞭地告訴她這是中國來的訪客,可她卻卡殼了。

“額……那個,是來莫斯科開企業家會議的,中國來的,天堯的老闆。”

只見達麗婭睜著圓圓的眼睛:“天堯?我知道啊,最近在和美國人叫板,可厲害了,”

不愧是中國人民的好朋友,連說話都這麼直白。

“你還聽說過天堯?”

“是啊,上過國際新聞的,chu你怎麼比我還落後。”

不是楚昳落後,是她刻意不想關注。

達麗婭一臉笑意:“所以那邊那個成熟帥氣的男人就是天堯的老闆嗎?個子真高。”

“嘿,你說這話可別讓薩沙聽見了。”

“聽見了又怎麼樣,這個男人一直在看的是你,又不是我。”她又補了句,“你的那個同事和你氣質不同,你該換換看男人的眼光了。”

“胡說什麼呢。”

楚昳轉過頭去,簡幸川正看著窗外。

楚昳拍了拍達麗婭的手:“好了,我先走了。”

“你不吃個飯嘛?”

“不了,家裡最近漏水,我要回去看看。”

楚昳揮了揮手,收銀臺邊的小男孩也對她揮手:“Пoka,kpaвarcectpa(再見,漂亮姐姐)”

簡幸川透過窗戶,看著楚昳鑽進車裡,車燈重新亮起,然後開離了這裡。

他默默想著:楚昳,明天見。

可第二天看到的卻是陌生的面孔。

俞茜下車:“簡先生,何先生,早上好,我是大使館的三等秘書俞茜,我的同事因為其他工作的原因無法繼續,所以現在由我來接手。”

何栩回頭看了眼簡幸川,他只是啟唇說了句:“好,辛苦你了。”

楚昳是真的有事情耽誤了。

一大清早,被天花板上滴下來的水驚醒了,原本在臥室地面上方的滲水延伸到了床鋪上方。

楚昳光腳站在地上,地上都是水,她趕緊把被子抱起來放在了沙發上,在床上鋪上防水的布。

在臥室裡折騰完,她裹上睡袍給柳芭阿姨打去了電話。

等柳芭阿姨趕到的時候,天花板已經是一整個大漏特漏了,她帶著胖胖的身子進房查看情況,先和楚昳說了聲抱歉,到現在還沒修好。

“柳芭阿姨,過會兒我們一起上樓看看吧,就算沒這麼快修好,我也能知道哪裡還有滲水。”

樓上的鄰居也很客氣,叫了工程隊來查看,好不容易找到了滲水的位置,一頓修理,就在大家覺得皆大歡喜的時候,水管的另一處又爆開了,等楚昳回到樓下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水簾洞。

忙活了一整天,柳芭阿姨也累得嘆了口氣:“chu,房租這一部分我會和你們使館說的,可最近這兩天……”

“沒關係,我會找酒店先住一下,等這裡維修好了再說,這不是你的錯。”

這裡的辦事效率比不上國內,楚昳也沒抱很大的希望。

晚上,楚昳整理了些自己要用的東西,拖著行李箱從樓裡走了出來。

楚昳也沒走太遠,就在原先住的地方周邊找了家普通的酒店,只要方便通勤就行了。

簡幸川坐在車裡,發現楚昳拿著行李出來的時候非常疑惑,指了指前面:“跟上去。”

楚昳對他依然反感,他不能操之過急了,得要一步一步來,再加上他還有件事沒有告訴楚昳。

簡幸川看著楚昳走進離家不過三條街的一家酒店。

何栩轉過頭:“簡總……”

簡幸川直接推開了車門下車,卻只站在車邊徘徊,去路邊買了一包煙,撕開錫紙又重新放回口袋,最後帶著一身寒意回到車上。

“走吧。”

何栩哪能看不懂,簡總怕了,不敢貿然行動,怕惹楚小姐不快。

……

楚昳第二天剛到使館,谷一朗就跑來問:“昨天你住在哪兒了?”

“漏水沒修好,我就先去酒店住了。”

“你一個人?這樣太危險了,要不然我的房子先讓給你吧。”

楚昳及時制止:“谷一朗,這是莫斯科市中心,而且平時我也是一個人住,現在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等漏水修好了之後我還是會住回去的。”

“那你來使館方便嗎?”

“還行吧,多走兩步路而已。”

姜蓓蓓走進來,對著大家說:“早上好啊。”

楚昳笑容相迎:“早,蓓蓓。”

“楚昳姐,你今年回去嗎?”

“額……”

姜蓓蓓所謂的回去,是回國休假,楚昳已經三年沒回去過了,她也沒必要回去,她該去哪兒呢?

“不回了,總會有人留守使館的,我自願。”

谷一朗說:“那今年我也不回去了吧,年年都回去,沒什麼必要。”

楚昳的餘光看到姜蓓蓓低下了頭,如果她再不說點什麼,怕是這群人今年都不要假期了。

她衝谷一朗說:“別,外交部給我們充足的假期,結果你們一個個都浪費,下次萬一特殊情況不能回去了呢,好好珍惜每一次的假期吧年輕人們。”

“那你為什麼又不回去呢?”

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後悔了。

因為楚昳說:“我沒有家人。”

她不在乎這些,又看不得同事流露出同情的眼神,拍了拍谷一朗的肩膀岔開話題:“你跟蓓蓓的主持配合的怎麼樣了?再過幾天可就上臺了,好好和蓓蓓學一下彈舌。”

楚昳起身去倒了杯熱水,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兩天後,她帶著最新的調研結果放在了俞茜桌上。

“好了魚兒,搞定了。”

“你也太快了吧。”俞茜舒了口氣,“那我回家前壓力真的會小很多。”

楚昳轉頭一想:“誒,你今天怎麼沒出去?”她記得今天的行程還挺遠的。

“哦,天堯老闆說今天行程太滿了,晚上回去會很晚,看我一個小姑娘不太方便,今天不用我跟了。”

“那不錯,最近晚上又降溫了。”

“是啊是啊,所以我覺得那位簡先生也太善良了。”

從楚昳的角度看過去,俞茜託著下巴,一臉的美好。

“咳咳……”楚昳想了想還是開口,“但是我聽說他好像結婚了。”

“啊?是嘛?”

“你沒看到他戴著婚戒?”

“沒啊,等會兒,我查查。”俞茜拿起手機開始搜。

俞茜沒看見,那這婚戒還是特地戴給她看的?

渣男!

楚昳一杯水還沒喝完,就聽俞茜在那兒發出遺憾的聲音:“噢,他好像真的已婚誒,就是不知道他妻子是誰,沒公開。”

沒公開?

像伊寧這麼愛出風頭的,怎麼會同意不公開的。

楚昳思考著,耳邊全是俞茜的嘆息聲。

“果然優秀的人都被別人收入囊中了,嘖嘖嘖。”

路過的參贊說:“小俞,等你回去了,讓組織給你介紹。”

工程隊檢修後表示是這棟樓房太老了,樓層很薄,中間的防水隔層也沒有,所以要把地板天花板重新敲了再補。

楚昳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那就意味著短時間內住不回去了,一直住酒店的話她也沒這個能力負擔得起。

看來只能另外找房子了,她最好能馬上拎包入住的那種,楚昳在和中介通了兩次電話之後,定下了看房的時間。

週六,楚昳裹上厚厚的圍巾,兩隻手***口袋,除了小半張臉頰,其餘都藏在衣服裡,她一走出酒店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谷一朗。

“谷一朗?”

“走吧楚昳,我陪你去看房子。”她在使館接電話的時候谷一朗也在。

楚昳不是個愛麻煩別人的人,她委婉地說:“不用了吧,我肯定要花很長的時間,這麼冷的天,你沒必要……”

“你忘啦,你現在住的就是我陪你定下來的,如果沒有這次的漏水事件,這套房子還是很不錯的。”

確實,楚昳很喜歡自己住了三年多的房子,雖然不大,但是佈置很溫馨,社區的配套設施齊全,當時是谷一朗看了房源給她的建議。

谷一朗晃了晃手機:“不會花太久時間的,我做了功課。”

天,明明是她的房子出了狀況,結果還沒人家準備得充足。

楚昳先是去了中介介紹的兩處房子,一處朝向不好,一天之中只有三個小時的陽光,還有一處環境好又安靜的房子少許有些遠了,從社區走到車站要二十分鐘,通勤路也超過了一個小時。

她拒絕了中介之後把目光看向了谷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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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一朗一副早就猜到了的樣子,對她勾了勾手。

“走吧楚小姐,根據您的喜好,本人可以提供三種選項。”

他們看到第二套房子的時候,楚昳就已經想拍板了。

房子不大,一個人住正好,有個小陽臺,陽光和供暖充足,客廳有個太妃椅和一個原木茶几,讓她最滿意的是浴室裡有個浴缸,對她來說大冬天能舒舒服服泡個澡是最好不過的了,而且這裡可以立馬拎包入住。

“我就想要這套。”

“不再看看下一套了?”

楚昳環顧了一圈:“不了,我真的很喜歡這裡,就算多坐兩站路也沒事。”

有谷一朗的介入,幫助楚昳飛快定下了新房,讓她不至於每天去酒店,過得和bessan一樣。

楚昳看著合同,在時間這一欄無從落筆。

谷一朗提醒她:“楚昳,你先簽個半年吧,你在這裡已經第四年了,部裡不至於把你留這麼久的。”

楚昳最後拿著一式兩份的半年合同高高興興出了門,換房這樁心頭大事算是解決了,她只想趕緊把東西整理好,可以搬去不漏水的新房。

看著她快步走在前面,谷一朗說:“我幫你一起打包行李吧,這樣你可以快一點。”

楚昳轉身:“谷一朗,你真的太懂我了。”

當然,回到漏水的房子時,柳芭阿姨作為房東很地道地給楚昳鋪了很多防水紙。

谷一朗就在客廳給楚昳打包,他不會沒有禮貌地走進她臥室這般私密的地方。

一直到晚上,楚昳把封箱帶全部貼上後伸了個懶腰。

“谷一朗,我請你吃晚飯,走吧。”

冬日很快就入夜了,簡幸川難以想象自己是怎麼接受谷一朗從楚昳的家裡走出來的。

四年前,她想離開,說自己愛上了別人,有段時間他是不信的,可事實遠比他想象中來得更猛烈,讓他難以消化。

他該怎麼和楚昳開口呢,他們本就沒什麼感情基礎,甚至還在離別時把關係弄得這麼僵。

現在他甚至要像個變態一樣的跟著她,看她每天做了些什麼,過得好不好。

簡幸川承認他急了,在來莫斯科的時候沒想過會遇到楚昳的,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