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文 作品

第七十七章 解氣?

孩子們聚精會神地看著眼前這位很乾淨的大哥哥,幾個沙袋在大哥哥手中翻來覆去,他們很快就領悟了沙袋的玩法。

李承乾將沙袋送給他們,道:“送你們了,去玩吧。”

一群孩子拿著小沙袋歡快地離開了。

李承乾指著遠處一條還乾涸的溝渠,道:“這裡就是孤讓許敬宗他們開闢的一片旱田。”

這片荒地的土壤已被翻過土,等過了冬就能種下作物。

房玄齡順著太子殿下所指的方向看去,不遠處便見到了一口井。

李承乾道:“這便是坎兒井,用來灌溉這些旱田,本來前面有一片白地,白地種不出糧食,而挖出溝渠就算是從渭河將水引流來,灌溉的水經過了白地之後,水就成了苦水。”

“苦水不能用來澆地,這才想出了坎兒井的方法。”

房玄齡笑著道:“老夫在各縣稟報的奏章上見到過。”

李承乾帶著舅舅與房相一邊走著,“孤想著讓各縣前來學習涇陽的治理經驗,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來走動。”

長孫無忌道:“聽聞隴西確實有幾個縣來詢問過。”

“孤還想在涇陽種出葡萄,打算讓許敬宗他們去和司農寺卿一起專研,找一些西域的葡萄藤,在這片旱地上種著,先試著看看成果如何,孤在東宮還留了種子。”

李承乾有些惆悵,揣著手繼續道:“起初,孤想過種葡萄有什麼難的,起初覺得看了《齊民要術》就種地了,且不說孤以往沒什麼經驗,到現在還只能種一些菜。”

“人呀,總是要多學的,往後孤不會想著自己去種,讓有經驗的老農試著去培育。”

長孫無忌低聲道:“真的能夠在沙漠中出稻子嗎?老夫覺得種麥子更合適一些。”

房玄齡低著頭不語,現在這些話,聽著像是殿下在袒露心聲,一個年輕人的心聲。

一個有理想的年輕人的心聲,雖說在沙漠中種出稻子會被當作笑談,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野心。

人是需要野心的,因此房玄齡也不喜歡有些人口中的黃老之學,他們喜歡用黃老之學來談修養。

李承乾向眼前的舅舅與房相作揖道:“其實今日在甘露殿內,全靠老師與舅舅在,孤才能勸諫父皇。”

房玄齡曬笑道:“殿下能夠直言勸諫陛下,臣作為太子的老師頗為欣慰,太子殿下對黃老之學也有專研嗎?”

李承乾搖頭道:“孤沒有任何的專研,到現在孤不過是個前賢典籍都看不懂的人,談什麼黃老之學,老師說笑了。”

要是說下去就更復雜了,李承乾一想到那些道學,理學,心學等,後一千年歷史中出來的種種學問,那些學問都會將人學成一個個奇怪的人。

然後就會陷入混沌之中,不知東南西北。

聽房相說出黃老之學,作為一個房相的學生,李承乾首先說了自己並不懂這些。

以避免房相正在興頭來找孤“坐而論道”那會演變成一個十分折磨人的場面。

這並不是覺得房相的境界不夠,而恰恰是因畏懼房相的境界,才會這麼說的。

一隊人馬從涇陽出發,帶著五駕馬車急匆匆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李承乾總算是放心了。

這是涇陽的商隊,他們會帶著貨物與慕容順一起離開長安,將肥皂與肥皂渣賣給西域人或突厥人。

這是涇陽的第一次出口貿易,如何不讓人熱血沸騰呢?

將來,或許這個將來不用太久遠,大唐這個強大的帝國,也會有繁榮的出口貿易。

此行出來的目的,便是要看看涇陽的商隊是不是真的出去了。

李承乾沿著渭河走著,笑道:“舅舅?”

長孫無忌作揖道:“臣在。”

李承乾嘆道:“你說我們中原屢屢西征,當真是為了西域人的那一口葡萄嗎?”

“殿下,當然不是了,征服與征討從來不是為了一口葡萄。”

李承乾笑著點頭。

從當初監理朝政,守備長安開始,已經很久沒有出來走一走了。

這一次太子殿下與房相,還有趙國公出來,看著冬日裡的風景很是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