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逃脫後的安定
過去常常有人將我視作一名悲觀主義者,理由是他們認為我無論做什麼事都持一種消極的態度。
我並不想反駁他們,但這其中存在一些讓我費解的問題:如果是悲觀主義使我消極待人,那麼樂觀主義者會如何面對我經歷的那些事情呢?倘若處世態度的不同只能歸因於主體上的差異,我生而悲觀這件事又該怎樣解釋?我覺得它本身就挺可悲的。即便後天形成的悲觀主義也是同理。
接著,悖論便產生了。
我由此發現——我的智商不允許我進行太過深邃的思考,否則一定會踏入死衚衕。
偶爾思考一點難懂的東西,可以讓我避免患上老年痴呆症,不過,想太多的話,說不定我就成了在某方面格外固執的老頭那也挺糟糕的。
看來,神性之目的確很適合我。
我只需規劃好一部分,神明則替我補全剩餘的步驟,真是可喜可賀。
我暗自慶幸。
“神賦真是方便呢。”
聰明的雪小姐發表了像是剛窺探過我的內心般的言論。
“給我用實在太浪費了。”
“我無法認同,至少你把我救了出來。”
“隨便一個人有了神性之目,都能做到這點吧?”
“不,不是‘能’與‘不能’的問題,而是‘會’與‘不會’,換句話說,只有你會願意救我。”
“虧你想了這麼多啊。”
不愧是年輕人。
當下,我們位於“富人區”的一棟花園別墅裡,而它的主人,正是布拉德利先生。
曼達曾和我交流過她所認為的兇手的殺人動機,儘管當時神性之目判斷她的說法是錯誤的,但從她的言語中,我察覺到了一些異常。
席慕爾小姐與被殺的貴族大人是同一天進城的,而席慕爾死亡時,那位貴族又剛好住在她的隔壁,接著貴族大人也死了。
席慕爾生前從商,卻只是以此為消遣,毫無疑問她有一定的積蓄,可是,她為什麼會有涉及無行者的存貨?
閣樓的住客不算少,領主偏偏選擇了殺害席慕爾,並且,他堅信這樣一來就能使自己的最終目標順從地入住伯爵府以尋求庇護。
——這讓我有了一個猜測:那位貴族大人說不定認識席慕爾小姐。
警務局封鎖了許多有關席慕爾的關鍵性信息,這令我無法輕鬆地驗證自己的猜測,不過,雪作為席慕爾的朋友,對我的猜測表示了認可,原因是她早有相同的感受。
雪眼中的席慕爾有著不錯的身體素質,像是受過專業的訓練。
於是,我意識到席慕爾很可能是那位貴族大人的保鏢,或者她從事過別的類似的工作。
這使我開始懷疑起布拉德利。
他為什麼會特別關照席慕爾?莫非他也是?
接著,我便去見了布拉德利先生,並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繼而告訴他席慕爾的真正死因,請他提供支持——當然,一切都是在神性之目的指示下進行的,否則我沒理由冒這麼大的風險。
布拉德利先生果然沒有拒絕我,甚至主動要求協助我們逃離警務局。
我的假設就這樣得到了證實。
我們所處的地下室非常隱蔽,需要特殊的鑰匙才能進入。
腳步聲漸近——布拉德利先生來了。
我立刻起身走向他。
“我該怎麼回報你呢?尊敬的布拉德利先生。”
布拉德利先生笑了:
“路上有遇到什麼異常嗎?”
“你派去的人很好地掩護了我們,我可以保證我們的行蹤沒有暴露。”
“那就好。”
他看似鬆了一口氣。
“布拉德利先生,你目前有辦法把我們帶去郊區麼?”
“唔我也在考慮這件事,但遺憾的是近期各城門的戒備都極森嚴,想到達郊區必須得經過重重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