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於是十一便向小荷說道：“小娘子手中牙板可借我一用？”

 小荷雖有不解，但還是乖乖的將牙板遞與十一，十一持牙板在手，這牙板不知何木所制，入手頗為沉重，因為常在手中盤磨，這對牙板已經被盤的青光透亮，手感極佳。

 十一的樂感很好，而且精通各種樂器，尤其琴蕭鼓箏等一類的中國古典樂器，十一最是喜歡，前世的時候便經常演奏娛樂。

 如今，十一手持陰陽板，隨手打出一段節奏，這段節奏，在酒樓裡的眾人聽來，聞所未聞，節奏簡單，卻韻味十足，輕快明瞭。

 十一笑呵呵的對小荷說道：“小荷姑娘，我只唱一遍，能記下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你可仔細聽好了。”

 隨著一段新穎的節奏從牙板上流淌出來，十一輕聲唱道：

 “青磚伴瓦漆，白馬踏新泥，山花蕉葉暮色叢染紅巾。

 屋簷灑雨滴，炊煙裊裊起，蹉跎輾轉宛然的你在哪裡。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月落烏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點點滴滴，夢裡有花夢裡青草地。

 長髮引漣漪，白布展石磯，河童撐杆擺長舟渡古稀。

 屋簷灑雨滴，炊煙裊裊起，蹉跎輾轉宛然的你在哪裡。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月落烏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點點滴滴，夢裡有花夢裡青草地。”

 小荷很有音樂天賦，如今聽聞這曲，無論是詞，還是曲，心中都是無比喜歡，欣喜非常，自己在心中反覆默唸幾遍，將其牢牢記在心中。

 而在十一唱罷，酒樓裡一片安靜，隨後傳出了比剛才更為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甚至有客人高呼酒樓老闆，為十一這桌加酒加菜，並請求十一在將剛才的曲子多唱幾遍。

 開玩笑，想讓十一為你賣唱，恐怕你還不夠格。

 十一婉言拒絕，直言此曲已贈與小荷姑娘，如若想聽曲，可請小荷小娘子演唱。

 話音剛落，便有客人出錢五十文，邀請小荷為其唱曲，就唱剛才十一贈與的這首曲。

 小荷聽了，一臉緊張的看向十一，十一向她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詞曲可都記住了麼？”

 小荷羞赧的點點頭，又搖搖頭，點頭是表示自己已經將詞曲記住，搖頭是因為雖然記住了，可是沒有練習，不知道能不能唱好，若是自己唱砸了，豈不是丟了十一的臉面，妄負了十一的贈曲之恩。

 十一向小荷鼓勵的說道：“小荷姑娘聰慧異常，但聽一遍便能將詞曲記下，此等才情當真世間少有，沒有關係的，儘管大膽去唱，在說我也想聽小荷姑娘吟唱此曲。”

 小荷連忙說道：“公子也想聽小荷唱麼？既如此，小荷當先為公子吟唱，以謝贈曲之恩。”

 言訖，小荷向那點曲之人躬身一禮，欠身說道：“謝客官厚愛，請允小女子先為公子吟唱，以謝贈曲之恩。”

 那人聽了，當然樂意非常，既能不用花錢，又能聽曲，哪裡還有不願意的理。

 小荷向十一盈盈一拜，柔聲問道：“敢問公子大名？”

 十一笑著說道：“我叫十一郎。”

 “十一郎！小荷記下了，此生定不忘公子贈曲之恩，不知這首曲子曲名叫做什麼，還望公子告知。”

 十一說道：“此曲名為‘聲聲慢’！”

 “聲聲慢！”小荷嘴裡默唸了兩遍，隨後對十一說道：“公子請恕小荷愚鈍，要是唱的有不對之處，還望公子指教。”

 言罷，小荷輕甩手腕，手中牙板輕擊，一段節奏流轉出來，與十一所打節奏暗相合，一絲不差，十一心中再次對小荷的強聞博記、聰慧敏捷讚歎不已。

 這首曲子有小荷唱來，與十一所唱，意境完全不同，與十一所唱相比，小荷唱的更加婉轉動聽，軟糯香甜，純淨的沒有一絲雜意在裡面，腦海裡唯有詞中的唯美意境，當是別有一番韻味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