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合

 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雖說全是空墳，但對我來說，這可是個比哪裡都重要的地方啊。”

 故去的親友再也不能回來，留下的唯有他們刻在靈魂之中寄託給江旗的一切。甚至，與黑夜為伍，也並非江旗的本願。

 “你本該像你的同伴一樣迎來終末的，我這樣強行挽留你的生命，會不會害了你啊。”

 第二天，江旗醒來以後，又繼續開始他那新技能的練習了，彷彿早已忘卻了前些天他把墓場弄得亂七八糟的事實。

 江旗只是默默地看著，間或發出讚許的聲音或是對江旗的指點。遲鈍如江旗也發現了江旗的不對勁，初見時的自信好像消失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對江旗的一種微妙感情。

 開始的幾天並沒有什麼，只是這樣久了，遲鈍如江旗都開始懷疑——江旗很明顯隱瞞了什麼。

 是夜，江旗發問道：“江旗，為什麼你偏偏居住在這片墓場之中呢？”

 江旗看著江旗，擠出一個笑臉。“要聽嗎？我的故事。”

 “嗯！”江旗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聽睡前故事了，明明那應該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從前，”江旗慢慢地講述道，“這裡並不是墓地，而是精靈的樂園。”

 “我和許許多多的精靈共同在這裡生存，和你一樣，我們崇拜著童話之中那些懲惡揚善的英雄。但是，有一天，突然這裡被毀滅了。”

 “是賽爾嗎？”江旗問。

 “不是。只是突如其來的一片黑色雲彩飄來，我們都認為要下雨了，隨後，空中出現了一隻被黑霧所籠罩的精靈。

 我們對它一無所知，只是本能地覺得它很強，並且不懷好意。——隨後，降臨在我們頭上的就是巨大的災難。我的同伴們被那隻精靈隨手就打成了重傷。

 但是，沒有人會甘心就這麼屈辱地死去——‘不能成為真正的英雄的我們，就把生命獻給真正的英雄吧’——他們這麼想著，將他們的靈魂寄託在了一隻精靈身上，然後——任由自己的身軀灰飛煙滅——其實，那隻精靈就是我。”

 江旗的語氣平淡得像講述他人的故事一般，“獲得了死去同伴的力量，我自然不能辜負他們的期望，把那隻精靈趕走了。

 然後，我替所有連屍骨都蕩然無存的同伴們建立了這片墓地，便離開了這裡。”

 “對了，那黑色的……”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很邪惡也很恐怖。”

 “比邪神艾麗還邪惡嗎？”

 “邪惡多了，畢竟這是現實。”

 “那麼，他會把我抓去變成泰瑞那樣嗎？”

 江旗看著江旗，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彷彿能夠放出光芒一般，“我絕不允許他這樣，因為如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江旗歪了歪頭。

 “對，你。我已經決定了，如果有一天我要把我的靈魂獻出的話，所獻出之人除了你別無其他。”

 “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空曠的墓場之中突然插入了第三個聲音，“江旗，重拾希望可是絕對不被允許的。——本來唸你帶來了這麼棒的一個絕望因子，我還想放過你的，只是現在看來不行了啊。”

 “是你……你想幹什麼！”江旗將江旗護在身後，問。

 “當然是把你，還有你如此看中的那個孩子——一起拖入絕望的深淵！”那狂傲的聲音響起，只是沒有人知道那隻精靈究竟在哪裡。江旗，以及他身後的江旗的腳下出現了一個黑洞，將兩隻精靈吸了進去。

 江旗突然緊緊地握住江旗的手不放，強大的能量湧入江旗的身體——正如那時江旗讓他進化一般，不，或許還要更強，因為江旗的身體在漸漸地變得透明。

 “不要啊！”江旗聲嘶力竭地喊道。同時，一個有著華麗色彩的圖案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

 明明是沒有見過的圖樣，江旗卻能準確地叫出它的名字。

 “電閃光華陣……”

 有了這個的話，或許江旗的生命就能得到拯救。

 但是——

 “不會讓你用這個的。”

 黑霧籠罩了江旗的視野，隨後他的腹部被狠狠地重擊，將他打上了天空。

 然後，在天上恰到好處的地方，與剛才一樣的異空間展開，把江旗吸了進去。

 靈魂寄託這個技能，以一隻精靈的生命為代價，能把其他精靈的力量變成兩倍。

 “同時，絕望也能變成兩倍。”黑霧中的精靈呼呼地笑了幾聲，補充道，“不過，我所想要的僅僅是絕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