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君影 作品

第126章 掉進了兔子窩

楊整從圈內越出之後,徑直走到了點將臺下面,對臺上的宇文毓拱手道:“陛下,臣不擅角抵,就不和賀蘭兄比了,免得出醜。這局是臣輸了,還是以騎射定勝負吧!”

和在場的眾人一樣,此時宇文毓的臉色非常難看。不過別人是被因為覺得被楊整耍了不高興,而宇文毓卻是被楊整氣的。

剛剛趁著楊忠領著他上點將臺的機會,宇文毓將消息透露給了楊忠。讓他跟楊整說,騎射比試有陰謀,讓他務必小心。而且最好是在角抵比試中就戰勝賀蘭師,那樣就不用比試騎射了。為此宇文毓還特意將角抵比賽放在了騎射之前,想不到楊整直接放棄了角抵,他如何能不生氣。

其實這也不能怪楊整,因為他一開始就計劃在騎射中取勝。他對角抵的技巧完全不熟,角抵對他來說就是純力氣活。賀蘭師那麼大一塊,渾身都是遒勁的肌肉,和他比力氣那純粹是找死。

好在在場的人就沒有一個臉色好的,所以也沒覺得宇文毓有什麼異常。宇文毓瞧著楊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那就開始吧,不過這次騎射比試朕也做了些調整,讓左小宮伯說給你們聽吧。”本來宇文毓是想親自講一下比試規則的,可此時也沒了興趣,反正規則都是賀蘭寬定的,就讓他自己說好了。

賀蘭師此時也從圈內跳了出來,賀蘭寬便對兩人說道:“陛下的意思是,騎射單比射靶太簡單無趣了,所以趁著此次圍獵之機,騎射比試改為射獵!你二人各取弓箭,在這獵場中獵殺獵物。以一個時辰為限,屆時誰獵殺的獵物多,誰便是勝者。”

賀蘭寬雖然是對著兩人說的,但聲音極大,在場的重臣也都聽到了。不過都覺得這比試方式很合適,比賽規則也很公平,倒是沒人察覺出有什麼不妥。只有兩人聽了這規則頗為不滿,一人自然是宇文毓。賀蘭寬打著他的名頭在這裡公然作弊,他還不能揭穿,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頓時感覺這天王也當得太窩囊了。另一個自然是楊整。雖然楊忠沒有及時告訴他賀蘭家的陰謀,可他早就猜到了,此時見賀蘭寬一副堂堂正正的樣子,便覺得很噁心。

“兩位可有什麼異議?”賀蘭寬說完了規則後,裝模作樣的問道。

賀蘭師像是早就知道賀蘭寬會有此一問,便配合問道:“那是以獵物的數量還是重量取勝?”

賀蘭寬回道:“以重量取勝!你們二人沒人可帶三名隨從,不過隨從不可帶弓箭。每獵到一物,就由隨從送到此處,當眾稱重。”說完又看向楊整,問道:“楊二郎,你可還有疑問?”

楊整淡淡一笑,說道:“你們兩兄弟跟說相聲似的,該說的都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賀蘭寬對楊整的態度頗為不滿,但想到只要能達到目的,被他嘲諷兩句又何妨了,便不再把楊整的話放在心上,說道:“既然都沒有疑義,那邊開始吧,我要開始計時了。”

楊整自然是帶著王懷、小六和蔑爾根三人。不過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進獵場之後也不著急,就騎著馬,慢悠悠地走著。昨天下午他們回到獵場時,還沒到與李濟約定的時間,不過李濟已經在等著他了。這獵場雖大,可架不住李濟人多,三百人花了不到兩個時辰,就把獵場轉了個遍,找出來二十多頭獵物。最多的是兔子,還有麂子、猞猁、野狼什麼的,甚至還有一隻豹子。

楊整看著這些獵物,感嘆道:“賀蘭師也真是下功夫,這季節要弄這麼多野物可不容易。”說完便帶著另外三人,偷偷摸摸地將獵物藏到了預定的地方,然後灑上了很多醋和酒水。

賀蘭師一開始也顯得很輕鬆,他就任由胯下的駿馬馱著他在獵場中四處走著,也不去控馬。那匹馬剛開始也沒讓他失望,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跑著,目的性很明確,這讓賀蘭師心中大寬。

可當馬跑了一截路,停下來之後,四周卻沒見任何東西,那匹馬在地上嗅了嗅,像是找到了什麼東西。一個隨從見狀趕緊下了馬,去看賀蘭師馬頭下的積雪。看了一陣後,抬頭對賀蘭師道:“二郎,是這地方沒錯,這還有些尿騷味呢!”

賀蘭師問道:“那東西呢?”

隨從答道:“沒準是被什麼野物叼走了,咱們去下個地方吧,反正也不差這個把兩個。”

賀蘭師雖然心情鬱悶,但也覺得隨從說得在理,便策馬繼續往前走去。

楊整四人雖然走得不疾不徐,一刻鐘之後也還是到了藏獵物的地方。

“師兄,咱們第一個獵物送個啥過去好呢?”王懷笑問道。

楊整回道:“就先送兩隻兔子吧,要是一開始就送豹子野狼啥的,也太嚇人了些,會讓人疑心的!”

王懷道:“那就送兔子吧!”然後又對小六道:“這兔子還是你送吧,一會兒把豹子讓給我送好不好?我要看看那些大臣們驚訝的表情,哈哈哈!”

賀蘭寬一直等著賀蘭師的人送獵物過來,不料卻是楊整的人先把獵物送了回來。不過見只是兩隻小兔子,便也沒放在心上,暗道:“就兩隻兔子,沒什麼大不了的。等一會兒四弟送來了豹子,就有你們瞧的了!”

不過事與願違,半刻鐘後,還是楊整的人送來了獵物,還是兔子,不過這回卻是四隻。這次送獵物的是蔑爾根,賀蘭寬看著這衣衫襤褸的老頭,喝問道:“你們從哪裡搞來這麼多兔子!這山裡冰天雪地的,連只鳥都難見到,這才多久,楊二郎就打了六隻兔子?”

蔑爾根躬身回道:“回將軍的話,二郎騎馬掉進了個兔子窩!”

蔑爾根唯唯諾諾、一本正經的樣子,卻說出瞭如此戲謔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忍俊不禁。連一直苦著臉的宇文毓也笑了起來。只有賀蘭寬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是一肚子火沒地方發,雖然他覺得楊整這老奴是在調侃他,可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又實在不像是說笑,便也只能作罷,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