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二百五 作品

第25章 散財童子

 第二十五章 散財童子 

 可是光有劇本還不行,還得排練,這一排練,顧億就,就崩潰了。 

 她啪一下將劇本扔到地上,大聲道“說多少遍了?夏荷,不要扭胯,那胯骨都快被你甩飛了,你要是用不著,就捐給有需要的人,還有那個秋桂,不要總黑著臉,你扮演的是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眼裡要有愛,但你現在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殺妻分屍……” 

 夏荷不僅是解憂樓一直以來的“女主角”,樓裡面的劇本也是他寫的,當之無愧的臺柱子。顧億一來,先是將他寫的劇本批得一無是處,重新排練新戲的時候,同一個片段排練不下百次,演技也被罵不下百次,他本來挺喜歡這個小金蓮的,但沒想到這傢伙如此苛刻。 

 脾氣火爆的夏荷一把將頭上的髮飾掀了下來,砸到地上,“老子不演了,你小子是特意為難我,老子打死你!”說著上前就要揍人。 

 顧億可不怕,她施施然坐回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捧起茶水嘬了一口,看著攔在她身前的牽牛,慢悠悠道,“寫的劇本不行,演戲也不行,光脾氣大。” 

 “你,你混蛋,啊啊啊,牽牛,你給老子讓開……” 

 秋桂也一肚子火,他扮演的是一名丈夫,這個叫做“金蓮”的傢伙,總說他眼中沒有愛意,他媽的,什麼狗屁愛意,對著夏荷那張醜臉,不給他一拳就不錯了。 

 眼看夏荷發火,他並不上前阻攔,反而可見其成,最好能揍這個吹毛求疵的傢伙一頓。 

 眾人亂成一團,看熱鬧的,勸架的,拱火的…… 

 “夠了!”蘭侍早上有事外出,剛回來就見大堂吵作一團“一個個的鬧什麼?” 

 “蘭老闆……”茉莉走上前對著蘭侍耳語一番,蘭侍點點頭,轉身對眾人道“不想解憂樓倒閉就去排練去……金蓮,你跟我出來一下。” 

 夏荷憤恨瞪了顧億一眼,頂著兩隻黑眼圈回到臺上。 

 顧億跟著蘭侍來到後臺。 

 “金蓮,排練的要求會不會太高了,我們以前排練新戲,最多十遍就可以了,上百遍會不會太誇張了?”蘭侍皺著眉“而且,獸人喜歡看美人,不太關注伶人演技……”過於關注演技恐怕沒什麼意義。 

 “蘭老闆,你們感覺獸人只關注伶人長相,那是因為你們沒有演技,好的劇本更需要好的演員,用劇情和演技吸引獸人,才是正道。”顧億看著蘭侍,“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叫做臺上一盞茶,臺下十年功,只是排練百遍,還是太少……” 

 “可是,兄弟們都熬好幾天沒睡了……難免怨言” 

 “不吃苦就吃孕靈花,等解憂樓解散,他們就只能淪為生育工具,孰輕孰重,自己掂量。” 

 蘭侍沉默了一會兒,終是嘆口氣,“聽你的。” 

 自此之後的半個月時間,解憂樓的兄弟們陷入水深火熱中,排練排到想吐,晚上睡覺說的夢話都是臺詞,秋桂更是被訓魔怔了,不僅看夏荷含情脈脈,看樓裡其他兄弟眼神也不對勁,怎麼看怎麼噁心,偏金蓮直呼什麼“愛一個人先從眼神開始,這樣就對了!”把大傢伙噁心的吃不下飯,以前演完感情戲,都是秋桂下臺嘔吐不止,現在倒好,換成夏荷嘔吐了,秋桂還跟過去給他拍背,那個體貼勁,別提多瘮人。 

 蘭侍徹底將排練事宜交給金蓮,對兄弟們的痛苦避而不見,那個牽牛更是金蓮那個傢伙的走狗,誰不聽話,金蓮就指使他去揍人。 

 這樣過了半個月,金蓮終於說差不多可以試演了。 

 ...... 

 胡應是一名獸人,準確的說,是一名愛看話本戲的獸人,他經營著一家成衣鋪,生意還行,除了吃喝還略有盈餘,都被他看戲花掉了,對於胡應來說,飯可以少吃點,酒可以少喝點,但是話本戲不能少看,一場都不行。 

 早之前解憂樓演的不錯,戲者也敬業,拉的下臉,說扮狗就扮狗,說打滾就打滾,妝容也不敷衍,哪怕是扮一棵樹也全身抹綠汁,只是,再好的戲,看來看去就那幾個故事,看得多了也膩煩,看見開頭就能猜出結尾,角色的詞他都能背誦,時間久了便不想再去。 

 還好三年前新開了一家如願樓,戲劇情節倒也沒有多好看,只是扮演的女性角色倒是很特別,特別像女人,尤其是頭牌,那身段,那嗓音,那小模樣,嘖嘖,恐怕真正的女人也不過如此了吧。更特別的是,只要你願意出高價競拍,便能與戲本中的女性角色扮演者共度良宵,這在解憂樓是絕對不允許的,無論你出多少錢。 

 但是胡應從未參與過競拍,不是錢不錢的事,再像女人也是男人,他對男人不感興趣,花那個錢還不如多看幾場戲。 

 今天店裡生意一般,胡應乾脆收拾收拾關了門,那個如願樓最近不是在搞什麼活動嘛,看戲送小吃茶水,他不在家吃晚飯了,花八十靈粒買張票一邊看戲一邊吃。 

 從胡應家到如願樓要經過解憂樓,這兩家也是冤家,剛好在同一條街的兩端,一東一西,老遠就見遠處的如願樓門口隊伍都排到長街上,解憂樓門口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見解憂樓外面沒人,胡應這才將心放到肚子中,如願樓沒開之前,他可說是解憂樓的鐵桿粉絲,摯愛粉那種,場場不落,風雨無阻。整個解憂樓從老闆到戲者,沒有不認識他的,哪怕後來大家都到如願樓去了,他還是時不時會照顧一下解憂樓的生意,只是解憂樓的女性角色確實沒有如願樓扮得好,代入感不強,容易出戏。他這才漸漸不來了,算算日子,約莫小半年了吧。只是每次從解憂樓門口路過,心裡都沒由來一陣心虛,生怕樓中熟人跳出來拉自己進去,或者怪自己“叛變。” 

 唉,這年頭,客人也不好做。 

 胡應一邊感嘆,一邊加快腳步,縮著腦袋低著頭,想快速從解憂樓前路過。然而天不隨人願,所謂怕什麼來什麼,他這邊就差小跑起飛了,那頭樓裡面走出一個人,剛好就看見了胡應。 

 “哎,這不是胡哥嗎?”夏荷穿著一身喜氣的紅裙,手上拿著一摞票,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攬住胡應的肩膀,“這是打哪裡去?看戲?” 

 胡應尷尬一笑,還沒想好怎麼回應,夏荷一邊拍他肩膀一邊將他往樓裡拖,“哎呦,胡大哥,趕巧了不是,你怎麼知道我們解憂樓今天排新戲,整個蠻荒絕無僅有,空前絕後,你啊,今天走大運,能第一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