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歌 作品

第 38 章 師孃(2)

  “叫我別崖。”殷無極單手攬著他纖瘦的腰,臉龐卻埋在他頸窩間,聲音柔軟帶怨。

  “……你說得對,他既然不肯再喚我別崖,你就替他這樣叫我。”

  “別崖。”謝景行好脾氣地哄他,發現師孃的肩膀終於停止顫抖,呼吸也平緩下來。

  他睡著了。

  在謝景行看不見的角度,那靠在他肩頭,呼吸平穩到毫無瑕疵的殷無極,眼波迷濛,看不出醉意,只有一片壓抑晦暗。

  這場後山禁地的奇遇,謝景行並未對三名師兄言明。

  因為中間涉及太多悖德禁忌的部分,又格外荒謬,像一場露水與山風中的豔/遇。

  若不是他雪白儒袍上,還留著那人衣料上燻著的淡淡禪香,他興許會覺得,他是在山林水澤間,遇到了幽邃神秘,吸人精魄的山鬼。

  可懷間似有似無的觸感,還是讓這位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心思的儒門君子,輕輕嘆了口氣,悵然若失。

  世間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

  如是而已。

  (3)

  山鬼又來了。

  今日黃昏雨後,梧桐落葉飄了一地。

  謝景行今日的修煉結束後,拉起捲簾,卻見屋外的的暮色中站著一個身影,披著淒寒的雨,冷冷清清。

  “師孃?”

  “喊我別崖。”

  “別崖。”謝景行看著他溼漉漉的眼睛,心中微嘆,牽著他的手,帶著他走進這獨立的小院落。

  微茫山上清淨,白相卿常年閉關,不問世事。謝景行除卻每日的修煉,教導儒門僅剩的幾名小弟子外,就是賦閒無事。

  因為是聖人弟子,他所居之處不在學子監,而是獨立闢出的小院落,在梅林“苦寒來”附近,可以享受山間的晚風。

  師孃獨身來訪,謝景行並未多問什麼,只是在他走進門時,謝景行看似不經意地放下了捲簾,留下了謝客的標識。

  見不得人。也就見不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