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採 作品

第 2 章





說完就抱著鄧如蘊的書離了房中。




鄧如蘊沒得辯論,也拗不過她,只能琢磨著剛才看的製藥方子,坐在窗下看魚。




她盯著魚看,腦袋裡想著那些方子入了神,一時沒聽見院中有了動靜,直到有人撩了窗子走了進來,她聽見動靜還以為是秀娘回來了,開口便道。




“今晚好生無聊,咱們玩雙陸吧?”




鄧如蘊說著,轉頭看了過去。




只一眼,她身姿微僵地僵在了窗下的交椅上。




來的不是秀娘,是她的夫君滕越。




滕越亦看到了她。




他看見她面色紅潤,眉目舒緩,坐在窗下逗著魚,還準備和秀娘子玩雙陸棋。




滕越想起了方才魏嬤嬤說得那句話,“二爺真是好性,但老奴以為她約莫不用請大夫。”




言下之意,只是躲懶罷了。




滕越靜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也有些侷促,站起了身來。




房中的空氣像被抽乾了似得,他袖邊的風不會掠過她指縫,她鼻尖的呼吸也不會蹭到他唇邊。一時凝滯地連窗外的戲聲都擠不進來。




兩人雖然成親兩月,但攏共只見過兩面,今次是第三面。




滕越不想剛一回家便與她不快,眼下什麼都沒說,只同她點了點頭,道了句回來了,就去了旁邊換衣裳。




他去換衣,雖然不習慣人伺候,但鄧如蘊也不好再留在原地,只能也跟著他走了過去。




他約莫對她閒散在房中,都沒去給林老夫人幫襯,多少有些意見。但這事鄧如蘊可不好同他解釋。




滕越一時沒開口說話,衣袍上還帶著縱馬奔馳的沙塵,他將外袍脫了下來,搭在了椅背上。鄧如蘊走過去,替他收了起來。




他似乎是輕嘆了一氣,這才開了口。




他先問近來家中如何,“沒有出什麼亂子吧?”




鄧如蘊搖頭,“沒有,各處安好。”




他“嗯”了一聲,“那母親還總是睡不安穩嗎?”




林老夫人似有夜間睡不著的症狀,尤其前些日是滕越父親的忌日,她許是心有哀慼,一夜只能零散地睡上兩個時辰。




鄧如蘊把自己聽說的告訴了滕越,“... ...不過請了大夫瞧了,近日好多了。”




男人聽了半晌沒說話,許久才又問,“小妹近來如何?”




林老夫人膝下有兩子一女,滕越的大哥少時就夭折了,後來林老夫人又生了一女,便是滕越的妹妹滕簫,今年才十三歲。




但她因著不想去旁人家的學堂讀書的事,同林老夫人鬧了好些日彆扭,今日花宴也只露了個臉就回了自己院子,林老夫人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鄧如蘊知道的就這麼多,都同滕越說了。滕越不好評價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一時沒說話。




但連自己的妹妹都不去待客,似乎也不好要求鄧如蘊怎樣。




滕越棄了此事不再多言,想著也問一句她近來如何,但見她今日神色,猜測她多半是過得不錯。




他便說起了另一樁事。




成婚第三日忽有小股韃子部隊突襲邊關,他只能立刻趕赴戰場,新婦回門的事情就一直擱置了下來,也沒有人提過。




滕越也是剛才想起來,但他這次也不定能在家中留幾日。




他道,“我此番回來還有些旁的事,恐不及同你回門,再過些日吧,你看如何?”




他還是客氣的,多少還記著。但鄧如蘊覺得,其實沒什麼必要。




“將軍得空再說不遲。”她道。




她亦客氣,滕越“嗯”聲以應。




... ...




海棠垂花拔步床吱呀著聲聲作響。




他個頭很高,體格亦大,鄧如蘊身子卻有些生澀發緊,不適的冷汗同熱汗交替著自身上冒出。




他氣力顯然已經控制了,但還是有些重,行至過半,帳中才隱隱有了些溼熱粘稠之氣。




可初時的不適並不會因為之後的溼潤而完全緩解,他雖俯著身,卻也只觸及她的手臂。入夜的微涼空氣在兩人之間遊走,分明是溼熱的帳內她竟疼到發冷。




拔步床又吱呀響了幾聲,他隱約察覺了些,加快了速度。




只是大而重的力道越發令鄧如蘊難以承下,好在他沒有強求,草草一擊結束。




他扯了被子給她掩了身子,“你先歇會吧。”




言罷披了衣衫去清理。




鄧如蘊卻不敢多過停歇,很快撐著床沿站起了身來,匆忙地亦處理了一番。




待到所有事畢,兩人才陸續回到了拔步床上。




“時候不早了,歇了吧。”男人說完,壓滅了床頭的燈。




鄧如蘊也已疲累至極,應了一聲,翻過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