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街頭行刺

 “他……怎麼就死了呢,明明……前不久還和奴家說……要贖了奴家娶進門的……嗚嗚嗚……四年的感情……奴家已許非他不嫁的……”

 一旁的暮白邊聽著春鶯的哭訴,扯了衣袖,也淚眼汪汪地擦拭著,卻被繆塵霜一把抽回,低聲怒嗔:

 “用你自己的衣袖!”

 暮白白了她一眼,從身旁的案几上拾起一塊水晶龍鳳糕,就往嘴裡塞。

 “戲演完了吧?”祈墨透著空靈的話語打破了悲傷的氛圍,所有人皆滿臉愕然。

 “官爺,奴家沒有……”

 “你可知撒謊不從該當何罪!”祈墨掏出一枚銀質腰牌亮在春鶯面前。

 春鶯見那

泛著銀光的腰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嘴唇泛白,不住地哆嗦。

 “奴家不知官爺為何這般指責奴家……”

 “昨日我在陳亨遇害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屜水晶龍鳳糕,這樣式可是和這碟子裡的一模一樣。”祈墨目光一轉,盯著案几上白瓷碟裡那碼成一塊塊,紅白相間的水晶龍鳳糕。

 春鶯自知事情已瞞不住,嚇得叩頭求饒道:“官爺饒命!奴……奴家……招,陳亨是奴家下毒害死的……妾身在贈他的水晶龍鳳糕裡下了七沸散……”

 暮白聽聞,手中拿著的咬了兩口的水晶龍鳳糕滯在半空。

 “你為何要對他下毒手?”

 “是他負心在先……奴家一時氣不過就……”春鶯抖如篩糠。

 “你可知,殺人……是要償命的。”祈墨目光凌厲。

 “奴家知錯了!請官爺……饒了奴家……”

 春鶯顫顫俯身於地,嗚咽哀求,不停地磕著響頭。

 祈墨瞧那春鶯面有悔改之意,也不再追問,站起身掀了前襟向門外走去。

 “我們走吧,她不是兇手。”

 “師兄,這不對,她……都招了……”暮白一臉茫然,但他知道祈墨判案從無差錯,遂急急跟了上去。

 祈墨也未回應,只是帶著兩人進了一處客棧坐下,點了些茶水酒菜。

 “師兄,剛剛為何說春鶯不是兇手?”暮白端起一碗蓋子茶。

 “因為她在撒謊。”繆塵霜抿了一口清茶,眼皮也不抬。

 暮白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你怎麼知道?”

 “方才祈公子一提起陳亨,她眼睛先是往左上方飄忽,隨即扮出吃驚表情,可那表情停留時間超過了一秒鐘,很顯然是在偽裝。另外她的哭聲並不哀切,而是故意哀嚎。”

 一百零七個案件,繆塵霜看過四百九十八個嫌疑人的面孔,自然一眼識破了這種拙劣的演技。

 “繆姑娘說得沒錯,通常情況下,這是人撒謊時候的表情。”

 祈墨繼續說道:“春鶯下的毒是七沸散,是致幻藥而不是毒藥,其用量也不至於令人死亡,仵作檢驗出那陳亨的屍體並沒有查出這類藥物,她只聽我們說陳亨死了,便以為是自己的藥害死的。”

 “並且事發當日,春鶯一直在青鸞樓未外出。我此行不過是想警示她,莫要再幹出這樣的事。”

 “兇手最初的目標應該只是陳亨或陳世琛一人,可沒曾想其餘不慎誤食了水晶龍鳳糕的家屬家僕藥性發作,驚動了兇手。”

 “所以兇手一時慌張,就將所有人全殺了?”暮白接著祈墨的推理,繼續分析。

 他臉上浮起疑惑,“可是,那羅縣丞不是說了,陳家在清河縣沒有相識之人嗎?”

 繆塵霜沉靜不語,聽著祈墨條理清晰,邏輯緊密的分析,心裡琢磨著這祈墨智商情商雙商在線,或許……

 或許能幫自己重回現代。

 即便是回不去,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長在他手下辦差,也能在唐朝混個公務員噹噹吧。

 祈墨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繆姑娘,看來你也深諳‘五聽’法,可是三法司的人?”

 繆塵霜眨巴著一雙明眸:“三法司是什麼我不知道。可五聽我知道,當時碩士畢業論文有參考過文獻,五聽即辭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辭聽是‘觀其出言,不直則煩’;色聽是‘察其顏色,不直則赧然’;還有氣聽……是什麼來著?”

 “氣聽是‘觀其氣息,不直則喘’;耳聽是‘觀其聆聽,不直則惑’; 目聽是‘觀其眸子視,不直則吒然’”祈墨接過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