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個編織袋6

小女孩委屈地盯著洛寧看了好一小會，見她無動於衷，又耐著性子看洛寧畫畫，倒是顯得有些乖巧。

洛寧將目光從畫上移開，看了小女孩一眼，重新抽出一張紙。

“你喜歡什麼？”

小女孩受寵若驚，灰撲撲的臉頰配上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有點可愛。

“我喜歡山外面的世界……”小女孩說得小心翼翼。“我從來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爸爸說只要我努力學習，就能飛出山坳坳，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姐姐，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呀？真的有爸爸說的那麼好嗎？姐姐你從外面來的，你喜歡外面的世界嗎？”

洛寧沒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不一會兒，高聳入雲的大樓，疾馳的汽車，熱鬧的商場，穿著時尚，邊走邊交談的小姑娘躍然浮現在紙上。

“外面的世界有外面世界的好，小山村也有小山村的好，有人喜歡熱鬧，有人喜歡寧靜，我只能客觀地給你呈現，還是要等你以後自己體驗過才知道。”

說著，將作好的畫遞給小女孩。

“原來這就是外面的世界，爸爸媽媽就是在這裡打工和生活的呀……”

小女孩盯著畫看了許久，臉上滿是笑容。

可洛寧卻覺得，這個笑容裡充滿了悲傷。

“等你長大了，也可以和畫上的小姑娘一樣，打扮很漂亮，約著朋友一起出去玩。”

小女孩的目光從畫上移開，微微地搖搖頭。

“姐姐，你是好人，我很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我自己——”洛寧看了一眼太陽，估摸著也快到吃午飯時間了，收起畫板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一轉身，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想到她渾身都是泥土，衣服也有劃破的痕跡，洛寧淺淺地思索了一下，搖搖頭，抱著畫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