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明知故犯 寧死不悔
青禾公主胡亂整理了幾下衣服,便爬了起來。
她隨手撿起幾張,竟真的雙手捧著,送到國主洛長風身前。眾多宮人見狀,想笑又不敢,忍得很是辛苦。
國主揚起大手,輕輕落下,寵溺的揉了揉女兒的男裝髮髻。
他隨意取了其中一張,遞給蒼荷。“將這張兌現,你們自己商量著分了吧。孤與青禾有話說,這裡暫時,不需要人候著。”
蒼荷恭敬接下,帶著一眾人物,連成長串,退出霜禾殿。連帶著國主領來的人,也都跟著走了。
偌大的屋內,便僅剩了父女二人。
青禾頓時覺得冷清。
蒼荷不在身側,她很不安,有些焦慮,張嘴叼住左手的指甲,便再也不想鬆開。
國主好奇道,“上次圍獵,你是否對洛宣說了什麼?孤觀他近日行事,有些反常。”
青禾大搖其頭,“才沒有哩!三哥那人,你還不知道。戲精本精,有事兒沒事兒總給自己加戲,指不定是哪一齣戲本子,排練入迷,角色附體了。我能對他說什麼呢?”
洛長風展開八字眉,細細端詳青禾的神情,不似作偽,便點頭表示認同。
他來到桌邊坐下,遣散了隨從,便只好自己動手,準備些茶水。“那你大哥呢?他最近也很是低調,不復往日銳氣逼人,神采飛揚了。”
青禾偷偷一笑,“他啊!大概是被人唸叨太多,耳熱頭暈,不敢出門了吧。他心眼太小,圍獵那次,找楚凡麻煩,害得他至今未能返還。此舉惹到了羅綺,便將他與梁紅狐的苟且之事,當做風月洩了出來。說起這個,父王,你派得都是些什麼人啊?我今年是不是都看不到三胖了?”
洛長風眉頭一皺,“見不到便不用見了。他有什麼好的?倒是羅綺,你能確定,謠言是她散播的?”
青禾咧嘴一笑,“那還用散播麼?那點兒事兒,之風別院哪個不知。我估計,大哥院裡,梁尚書府裡,也有不少人知曉。只是無人敢跳出來戳破罷了。坊間傳播日久,早已添了不少新花樣。聽說她……”
國主怒,“夠了!你是什麼身份!這種事兒聽了不嫌丟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著學舌!我是否平日太驕縱你了?”
怎麼不孤了呢?
青禾低頭竊笑,根毫悔改之意。
她梗著脖頸,聽國主絮絮叨叨訓了許久的話,左耳聽右耳冒,全然不曾走心。
洛長風忽然轉了話題,“別院裡呢,近日可有什麼異常?”
青禾心底一驚,遲疑道,“異,異常?沒有啊!倒是我今日,被人搶了許多糖葫蘆,很是異常!”
洛長風好氣又好笑,“說出去不嫌丟人?一國公主,在街上與人爭搶糖葫蘆。父王指的是,之風別院,聆風郡主,可有什麼異常?”
“啊!郡主姐姐啊。父王,你說郡主姐姐,是不是快要嫁人了呢?適才回宮之前,我分明見到,她換了一身發紅的宮裙,還盤著,盤著飛仙髮髻。就是之前,母妃總梳的那種!當時不覺得又什麼,如今想來,的確有些不一樣。”洛青禾神神叨叨的說著最近的見聞。
國主大人聞言,不憂反喜,眉梢都挑了幾分。“嫁人好啊,嫁人好!孤正愁和親事宜,遲遲不見著落。總不能年年溢價通商,雖然不差那些銀錢,終究失了體面!都是你大哥不成器……”
國主絮絮叨叨罵起來沒完,青禾公主苦著小臉,偷偷瞄著窗外。
天色不早了,父王怎麼還不準備就寢?或者我親愛的王兄們,誰惹個小禍,幫青禾一次吧。
林間小屋。
夜裡更顯幾分清寒。
羅綺抱了些枯木,將篝火燃得旺盛些。嫋嫋煙霧,便從破陋的屋頂,慢慢散出。
熊寶倚著冰棺,俯臥在門口。豎起來的大冰塊,堪堪將破門堵住,顯得沒那麼漏風。
恢復靈氣之後,羅綺也並未尋天心的晦氣。先將楚凡的傷勢,針灸處理一番。然後,她便厚著麵皮,將天心的手腕奪來,非要診脈。
天心怕傷著她的病體,便未怎樣掙脫,任憑她診了又診。
直到羅綺面色不愉,留下一葫蘆歸綺丹,天心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大意了!
名醫的手段,真是防不勝防!
兩女各懷心事,除了林楚凡,幾乎沒什麼話題可聊。就這樣沉寂著,靜聽篝火嗶啵作響。
這也導致了,最先發覺楚凡醒轉的,竟然是趙丙七。一個身陷囹圄,一心想著活命的獵人。
他嘴裡堵著青布,身體又被冰塊鎮壓,只能哼唧幾聲,嗚咽幾下。
兩女剛開始,還以為是冰熊,傷口太多,疼痛難忍,並未在意。
直到楚凡聽不下去,叫罵起來“死狗熊,別嚎了,小爺沒死!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啥玩意兒?』
熊哥覺得,這種黑鍋,咱不能背。它探出指甲,便將封口的青布,用指甲挑了下來。
老趙如蒙大赦,“主將,是我啊!趙丙七啊!熊大人不認得小人,非要捉了來。還請主將救命!”
這一嗓子,可比楚凡含混的低吟,響亮不少。
也將兩位懷春的女子驚醒過來,同時一震。
羅綺撲到楚凡身邊,翻起狼裘,查看各處。
天心震撼之餘,見羅綺如此,便只好尷尬坐下。她取過一捆枯枝,用鮮紅的指甲,掐做寸許長短的一截,一根一根丟入火堆。
林楚凡被餵了好些冰水,“咳咳……不喝,不喝了!這是哪裡,我們安全了麼?趁我睡著,你給我喂什麼了,怎麼感覺撐得慌?”
羅綺委屈道,“這裡是一處山間木屋,暫時安全。你覺得身體如何,可曾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