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夢不歸 作品

第29章 投桃報李 如此喚靈

 她盯著鈴鐺細看,嘴上卻不停,“從碎冰城一路輾轉,來到這繁華的熾焰城,見到的人多了,我也慢慢發現,大概是配不上少爺的。若非為了保護小姐,大概少爺也不會急著帶我修煉吧。” 

 林楚凡面色一急,不待解釋,被火苗打斷,“我其實不怨你們,反而很感激,讓我也有了超乎常人的能力。至少,我比那傢伙強。他至今都不知道,這是天大的機緣,反而嚇得直哭。這麼蠢的人,少爺你看中他什麼了?” 

 火苗說著,指著喚靈當中的皿。 

 林楚凡收斂了笑容,看著淺笑的侍女,夕陽下橙紅色的俏臉。 

 其實她不難看,只是身邊的絕色多了,相比之下,有些普通。 

 林楚凡脫口而出,“說了你大概不信。我看中他,死了不心疼。” 

 火苗橙紅色的笑臉,頓時僵硬,跟著小嘴憋起,眼皮向下垂落。 

 淚滴如雨,流過鮮紅的小臉,轉過皺巴的嘴角,折向下顎,最終摔碎在彎曲的膝蓋處。 

 她開始抽抽搭搭的哭。 

 楚凡有些慌。我只是說了句實話,不信就不信,哭什麼啊? 

 侍女不知不覺放大了聲,且越演越烈,最終變為嚎啕大哭。那聲音以及水量,後來居上,遠超捆綁的皿。 

 同時也引來了功成身退的羅綺,以及全程圍觀的書童。 

 林楚凡惡人先告狀,“我說把她嫁給王鳴言,順便除去王夫人。火苗聽了感動,代替未來的公公感謝我呢!” 

 先不管羅綺信不信。火苗徹底放飛自我。 

 她按著林楚凡的肩頭,咚咚一頓粉拳,後背按摩捶,就這都還不忘哭。 

 羅綺上前,拉扯火苗入懷,擁著安撫一番,回屋去了。 

 留下神色怪異的書童,盯著少爺猛瞧。 

 林楚凡被他看得也不自在。他抬手指了指含淚圍觀的皿,這口氣就決定,出在他身上了。 

 書童藉著尚未完全破碎的冰面,三兩步躍至供桌。 

 他左手提著淚眼朦朧的皿,右手握著桌面上唯二的指環與貯靈石,送回了少爺身旁。自己轉而繼續搬桌移凳,清理善後。 

 楚凡解開捆綁的繩索,拽出堵嘴的破布,照頭就給了皿一拳,好在沒用力。 

 不等他問話,皿直接跪倒磕頭,哭訴求饒:“少爺饒命!求少爺饒過小人吧!” 

 自從進了林府,皿繼續發揮他察言觀色的技巧,知曉了眼前這位是林府的三少爺。 

 儘管他沒見過上面的兩位,卻將原本的公子稱呼,改成了少爺,不帶排行的。 

 然而,這些不是楚凡關心的重點。他只是好奇,為何喚靈儀式,讓他怕成這個樣子。 

 皿哀嚎道,“少爺,同我一起長大的同伴,原本還有十幾個的。都是被這樣的法壇祭天而死!剩下不過三五人,最終也都死在了陰陽路打鬥中。若不是小人運氣好,被人刺穿了肺脈,練不出力氣,早晚也會死在那裡面。” 

 林楚凡這多嘴一問,還有意外收穫? 

 他招呼一聲林飛,筆墨伺候,詳細審問皿。他想知道祭天法壇,煉不出力,究竟都是怎麼回事兒。 

 考慮到有刺穿肺脈一茬,楚凡還將屋裡的羅綺也喊了出來,一邊幫著把關,一邊也是檢查一下皿的身體。 

 原來,陰陽路中有高人。 

 他們採用假喚靈儀式,進行群體靈氣甦醒。至於假到什麼地步? 

 金銀銅三色貨幣,被鐵塊取代;貯靈石也改成略微泛光的玉石;無根水和半燼木,估計是成本不高,沒有太大替換的價值。 

 楚凡嘀嘀咕咕,“我就說嘛!倒賣奴隸再怎麼暴利,也不可能人手一塊貯靈石啊!” 

 卻是命林飛,將那造假過程記錄詳細。 

 這麼便宜的喚靈,沒理由不試試……好像不對,說了半天,沒提到靈具啊! 

 那他們喚醒的是哪門子靈媒?只是讓幸運不死的人,身具氣感,可以修習粗淺的靈力?他們難道不怕這些奴隸身懷靈氣,從而反抗暴動? 

 林楚凡忽然一拍腦門! 

 他總算知曉,熊寶搜出那本《煉體術》的作用了。 

 訓練命硬不死、身具氣感的奴隸,讓他們實力大漲。令其內鬥更有看點,騙更多的人參與賭奴。 

 那麼問題來了。盞作為女孩,是如何從這層層篩選之下,脫穎而出的呢?打架輸了,僥倖沒死? 

 不知為何,這件事發生在其餘三者身上,林楚凡覺得非同尋常。 

 但是換成一個女子,他總覺得有些晦暗難明。似乎有什麼陰詭之事,藏在迷霧之下,不可明見。 

 羅綺反覆查驗,“他肺脈的確損傷嚴重,卻也不是無藥可救。大概是成本太高,暗樁嫌麻煩,不如直接培養新人。如今有了上好的靈具,輔以吐納之法,緩緩修習,數月便可恢復如初。” 

 林楚凡好奇道,“吐納呼吸,竟然還有療傷的效果?我怎麼不知道?” 

 羅綺翻了個好看的白眼;“修習靈氣若是不能強身健體,在遇到我之前,你都不知死了多少次?” 

 楚凡細細回憶一番,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不論是師叔,熊寶,還是自己,幾次負傷,都是緩緩運轉靈力,逐漸康復如初的。 

 這麼重要的事兒,師叔怎麼沒告訴我呢?這麼說,似乎也不對,用靈力滌盪傷口的法子,好像就是無夢傳的。 

 診斷結束,給出恢復之法,羅綺便回到屋內,陪著火苗去了。 

 楚凡最近頻繁為他人喚靈,箇中緣由,她略有猜測,卻不願深究。 

 羅綺覺得,她能躲便躲開,免得日後長老問起,自己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