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22章 至116頁

 “你盡挑順水的說,沒有透露出去吧?”賀東平接了話茬。 

 “沒有!沒有!那可不是我的所為”葉列維斯基對答如流。 

 張強聽了他們這樣的對話覺得好有意思,又不便詳細再問,只好示意大家重拾酒盅:“節日總是有讓人說不完的故事,來,讓我們繼續進行。” 

 其實阿芳早就吩咐過方姨不僅給他們提前準備了伏特加酒以外,還特意購買了一瓶價格不菲的法蘭西葡萄酒,可是在這個季節裡,伏特加還是最受青睞的。 

 賀東平在平時是很少沾酒,今天在與大家盡興的交談中難免就多沾了那麼幾口,張強也是在勸他少喝的同時,時不時地還要敬他幾杯。在酒精的作用下,少語的賀東平把手搭在了張強的肩膀上沒有人誰問他,他就有些口結地說出了:“我向大家透露一個好消息,”這個消息其實就是剛才他問葉列維斯基是否透露了的,原本他們三人只是想等待一個好時機再給張強一個驚喜,現在被他提前了:“我對採礦設備的核心部分早就有了改進計劃,很快就…就會讓它付諸實踐,用不了多久就去現場進行試驗,一但成功,這一大片區域都…都會來我…我們這裡購買這個產品”他眉飛色舞的狀態是在坐的每一位以前都從未遇見過的。 

 契柯夫見這事已經不再是秘密便替他進行了肯定的解釋:“他以前就喜歡擺弄齒輪和掛鏈,一直想證明它的力量可以得到改變,一經成功它將會給這裡的採礦業帶來一次全新的革命。” 

 “它是用在哪個方面的?” 

 “完全可以改變皮帶傳輸的歷史。” 

 “這麼重要的大事我怎麼一直沒聽說過?”張強繞到東平的身邊激動地竟將他抱了起來並在原地轉起了幾個圈 

 契科夫又一次細緻的替東平作了解釋:“其實他一直都在這方面努力著,自從我們被葉列維斯基拖來以後他就決定加速了進程。” 

 葉列維斯基俏皮地伸出手指指向了他。 

 隨即低沉的‘烏拉’和‘萬歲’聲隨便混合在了一起,表達出他們對未來的寄託有了更新、更大的期望……。 

 年輕的葉列維斯基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泛著安之若素的光彩,他見天色已晚便恰到好處的站起身來緊緊握住張強的手,語重心長的說:“現在的時局對於我們的發展非常有利,你要多安排人手幫助東平儘快完成這個試驗,我不能再在這裡耽擱,趁著這幾天都是好天氣,我明天一早就要動身,”說到這裡他還輕輕地在張強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後就對契柯夫說:“若有好消息,斯科沃羅季諾一定會知道的。”在他作完最後的道別時也沒有忘記彎下腰去將那個不常用的菸斗拿在手中。 

 這一夜,張強徹底失眠了。 

 上午剛過十點,張強就帶著精美禮品和時令水果來到了保羅大街106號,因為芙蓉院在這個時辰是最為清閒的。 

 斯洛莫娃滿面春風的迎接了他,因為他畢竟是她有史以來第一眼就產生了浮想聯翩的人,只是從來沒有讓自己的隱秘外露而已,現在看來她的眼力一點也沒有錯;除去髮辮的他越發的顯得儀態大方,尤其是他在這三年裡沒有象其他華人那樣意氣消沉,反而做出了可喜的成績而令她感到由衷的高興,更何況他守信,不賭、不酗酒。雖然他現在不像以前那樣經常來這裡,但是他的骨幹和工友們也會把他的情況帶到這裡,就內心而言,這一點她覺得也就夠了。 

 “你的夫人和孩子都來這麼久了,怎麼也不帶她們一起來…,”她猛然間覺得這裡也不是她們來的地方,便轉口說:“閒暇時也是要帶她們去去這裡的教堂、商店和公園裡走走看看的。” 

 張強好像是擔心她已經知道自己看穿了她剛才的窘態似的,有點故作鎮定的說:“是的是的,只是我平時不在廠裡就在礦場,得閒的日子不是很多,最近吧,廠裡的事情比較多沒能來看您,您不會責怪我吧。” 

 “喲,嘴甜呢,我那不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嘛,有什麼事就快快說出來吧。”“我的好姐姐,什麼事都瞞不過您,是這樣的,”他將椅子朝她挪近了點放低了聲音就把憋了一夜不知所以然的想法說了出來:“這不,想給自己今後尋條後路,我和內人商量著想去東北辦個和這裡相同的工廠,可是我對那裡同樣也是不很瞭解,所以就來這裡想聽聽您的看法”這一次他說的全是大實話。 

 斯洛莫娃因他們對自己有如此之高的信任而倍加欣慰,也覺得他們有這樣的想法並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他目前的羽翼尚不豐滿,步子跨的也是太過了點,這麼想著便問了句:“打算在什麼地方落腳呢?比如在阿穆爾河沿線,或是更遠一點?” 

 “我們想到了兩個地方,一是您的家鄉饒河離這裡比較近,二嘛…就是在旅順口,那裡的礦石也很豐富。” 

 斯洛莫娃聽後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饒河不行,那個小村子是做不出什麼事的,”稍後她的表情發生了一些變化,她微微眯起的眼睛也定格在了張強的臉上,語調放的很輕:“旅順口那裡現在已經被日本人控制了。”“這……”“再說,沒有一定的資本在旅順開個商鋪也絕非易事。”這就意味著先前的所說全都歸零。 

 她伸出纖纖細指停留在二人之間想了想之後說出了她的建議:“如果可行的話,你倒是可以去哈城看看,那裡仍然由俄羅斯人在管轄。” 

 目送張強離開以後,她查看了他送來的禮物,除了壓在底層的紅包之外並沒發現有其它別類。她移至窗前站立了好一會兒才挪動腳步在房間裡來回的踱來踱去,此時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感覺胸腔裡填滿了焦躁,莫名其妙的在承受著一股外力的肆意壓迫,有著如同身處在叢林霧靄之中一般的失落與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