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23章 至126頁

 到了第三天天還沒亮他便趕到了火車站,那裡已經聚集了一大群旅客,大約等了一個小時左右,一位制服人員在牆上貼了張告示,人們紛紛迎上前去觀看,隨著嘮嘮叨叨的埋怨聲,張強不得已又跟著眾人去了窗口把車票給退了,現在是進是返已經由不得他了。 

 當他沮喪的走出車站時,陽光已經撒在了酒紅色的屋頂之上,他再一次回過身來凝望著這座由四根白色粗大圓柱支撐起來的門樓痴痴的在想:‘庫蘭伊’的大門也應該是這樣的,不過,我應該儘可能的早一點結束這一次行程,再去聖彼得堡看望彼得洛維奇先生,“他一定沒有忘掉我。”這聲音確確實實是從他的嘴裡嘀咕出來的,至於聖彼得堡離這裡還有多少路程,他恐怕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的確是這麼想的,而且想的還都是那麼的完美,彷彿彼得洛維奇船長與他真就情同手足一般。 

 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馬車吸引了他,這一回他沒有猶豫就果斷的走了過去,在與馬車伕比劃了好一會後,估計雙方是在討價還價去斯科沃羅季諾的費用一事,最後他是在開心的笑聲中上了馬車。 

 廣袤的遠東地區地廣人稀,在離開行人不是太多的街區不久便進入了寂靜的荒野,只有一條曲曲彎彎的小道向西延伸,道路兩側漸漸地便由低矮的灌木叢融入了原始林帶;這裡密佈著漫山遍野的落葉松和冷杉林,雪松也夾在其中頑強的求生、綿延的興安嶺山脈逶迤環繞在一個個城池的邊緣,縱橫交錯的河流滋潤著這片未曾開墾的曠野。 

 馬車順著車轍的軌跡急速前行,車伕想盡可能的在黃昏前趕到下一個滿意的村落歇腳。在行進的過程中,張強透過小窗口還經常看到一些小木屋,有些小木屋前還看到了軍人的身影,他們穿戴整齊,淺灰色的氈呢大衣外配帶著短搶和馬刀,在這見不到炊煙的山岙裡軍人又放下了威嚴。他們不但不對過往的馬車進行盤查,有的軍人還向馬車伕揮手打著招呼或是送上幾句吉利的話語。 

 車伕告訴張強:每隔五、六公里必有一個這樣的哨所,只是現在的人員比以往多了些,他說這可能和附近在建的鐵路有關。 

 當他們的馬車行進至森林的最深處時,居然在一個小木屋前見到了女人的身影,她正和一位留著小鬍子的軍人在雪地裡悠閒的嘻戲,快要西下的餘輝透過樹冠傾斜而落,這樣的畫卷恰到好處的給予了沉寂的原野帶來了愉悅的勃勃生機,年輕的軍人不再是那樣的墨守成規,周圍的一切也彷彿變得不再是沒有氣息的蒼白,馬車伕有意放慢了速度,還熱情地和他們打了招呼。 

 到達斯科沃羅季諾時已經耗去了將近七天的時間,路上雖然辛苦,這次張強卻沒有象以往那樣給人留下疲憊不堪的模樣,這可能要歸功於他見到了和享受到了他以前沒有感受到的一切,而且他就要給葉列維斯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次行程的沿途分別停留了四個縣鄉的十多個村落,所到之處幾乎無一例外聽到的都是的談論著這裡正在大興鐵路的事,而且說的是眉飛色舞、得意揚揚,還有人毫不誇張的對他們說:“我們的腳下埋藏的都是寶貝。” 

 馬車伕也對張強說:“他們說的一點也不錯,有鐵、有銅、還有煤,天下有什麼礦的這兒都有。”看得出張強每每和他人交談到這些內容時總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些喜形於色的表情來,而每當此時馬車伕也會眯起眼睛多加關注他一會兒,好像就是鬧不清楚‘他有什麼好高興的,這與他能有什麼關係’。 

 其實,在行進的旅途中時常聽到開山炸石的轟隆聲時,張強的精神都會為之一振,無疑又是想到了多了一個買家的可能,除此之外,讓他更加意外的還有:他品嚐到了烏克蘭人為他烹製的美味——牛油炸鯡魚和醬燜麋鹿肉,還目睹到了哥薩克人的摔跤比賽。 

 張強安頓好馬車伕後,就急忙四處打聽起維克多-葉列維斯基或老維克多的木材加工廠。 

 當他敲打著一戶人家的木柵欄時,除了裡面竄出來一條大狗對著他狂吠外,好久也不見有人出來,這時從鄰近的一處宅院裡走來了一位很胖的男人,他朝張強看了看後連問也不問一聲就朝裡面嚷了起來,這時才有一位中年婦女從開啟的大門裡走了出來,她一邊走一邊繫著頭巾來到跟前,當她問明原由時便告訴張強說:“葉列維斯基沒來這裡,他已經很長時間來這裡了。” 

 張強聽了這樣的告知後,心情幾乎跌到了冰點,就連起碼的禮節也都給忘了,怔怔的矗立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來,那位婦女便向近前的那位胖大叔行了個禮之後就轉身回去了。 

 那位胖男人隨後便對張強看了又看說:“我看你還是儘快離開了這裡吧。”這就意味著他的這次精心籌劃的行程變得毫無意義,‘怎麼辦?’他現在依然杵在那裡只能向自己發問。去聖彼得堡?圖木斯克、還是葉卡捷琳堡?他的心境現在簡直糟透了,也可以說是沮喪到了透頂的程度!就連他走在街區時與他擦肩而過的女人散發出來的香水氣味也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現在滿腦子都回蕩著那句:“有好消息,斯科沃羅季諾會知道的。” 

 他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把這件事情對契柯夫保密。 

 不管怎麼說,現在出現這樣糟糕透頂的結果也算是對他的毛糙加自大給出了一個必然的結論。 

 他一籌莫展的返回客棧時,馬車伕已經做好了明天返回的準備正在給他心愛的馬匹梳理毛皮,見他陰沉著臉回來吱也不吱一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