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亞平寧——海嘯（3）

“將軍記得替我轉達對漢尼拔統帥的感謝之情，感謝他對我在法勒努斯的葡萄園保護的那麼周到。”

蒙華沒有回身，只是在飛馳的馬上揮了揮手錶示收到。當費邊回到自己的隊伍裡時，剛才微笑的表情已經消失。所有人都很好奇他們兩個人談了些什麼，但是費邊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命令部隊返回營地。在路上，費邊始終陷入沉思之中。當他的兒子兼副官昆圖斯前來問候時，羅馬獨裁官只是悄悄說了一句令昆圖斯大吃一驚的話。

“羅馬有迦太基人的間諜，他們對我們的底細瞭解得一清二楚。”

蒙華率領著騎兵迴歸迦太基本陣時，軍隊已經打掃完戰場開始準備返回格魯尼烏姆的大本營了。漢尼拔與眾將領在高地上等待著蒙華，希勒諾斯等人好奇地想知道他和羅馬人談了些什麼，而蒙華全都據實告知。

“那個費邊，確實是個老謀深算的傢伙，如果一直讓他執掌羅馬軍隊，估計我們成功的機率會減少很多。”蒙華與漢尼拔並肩而行時說道。

“確實如此，好在他的任期就快結束了，而羅馬人是不可能繼續容忍他的戰術的。”漢尼拔安慰著同伴。

“我想明年羅馬就會有一撥海嘯般的復仇，‘暗影’送來消息稱羅馬人正在大規模的徵召部隊，看來他們已經忍耐不住了。”蒙華一邊關注著後方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

“哼，讓他們來吧。他們將會淹死在自己的血泊之中。”迦太基統帥面無懼色地說道。

前方位於格魯尼烏姆的迦太基大營已經隱約可見，亞得里亞海溫暖的季風令這裡成為漢尼拔和同伴們理想的過冬營地，他們已經貯存了足夠的糧草，而且兵強馬壯、士氣旺盛。所有人都在養精蓄銳，等待著來年與羅馬人決戰的到來。

小西庇阿自從回到家以後，基本拒絕了一切無益的社交和政治活動，每天不是在家裡潛心看書，就是去羅馬城郊的家族莊園裡幫忙幹活。他的親戚和朋友都對他這種轉變有點不適應，不過久而久之大家有了一種合理的解釋，那就是戰爭創傷，而真實原因只有他自己本人知道。雖然身處家中，但是有關羅馬戰爭的事情還是經常能從僕人那裡瞭解到，包括元老院的最新動態，漢尼拔在亞平寧南部的掠奪以及費邊的焦土政策等等。

時間飛逝，寒冬已至，迦太基人猶如冬眠的巨熊已經躲進了位於阿普利亞的冬營中不再出來搗亂了。一直提心吊膽的羅馬人終於有時間鬆一口氣，同時羅馬城的政治格局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費邊與米努奇烏斯在任期結束後卸任了獨裁官的頭銜，權利又回到了原執政官格米努斯與弗拉米尼烏斯的繼任者——蓋烏斯.阿提利烏斯.雷古盧斯的手中。兩位執政官立刻動身前往位於格魯尼烏姆的羅馬軍營，監視著漢尼拔的一舉一動。

冬天的羅馬城儘管北風呼嘯，但是熱鬧依舊。由於大規模的徵兵與戰爭物資的採購與囤積使得部隊與商賈雲集，而周邊受戰爭威脅的農民與地方貴族也紛紛湧入都城以尋求暫時的庇護，使得整個羅馬城人口膨脹、龍蛇混雜，治安情況則凸顯嚴峻。在無比喧鬧的城市廣場附近的西庇阿家族的宅邸中，無所事事的小西庇阿正躺在寬敞的庭院躺椅中曬著太陽，身邊散亂地堆放著幾本古籍，他目前的生活方式就是如閒雲野鶴一般的自在。不遠處熙熙攘攘的市場嘈雜聲則令一直他無法安靜地入眠，好不容易快要進入夢鄉與諸神共飲的小西庇突然被一個人的到訪所打斷。

“誰？要見我？”小西庇阿鬱悶地坐起身看著進來通報的僕人問道，自從回家後，來看望他的人絡繹不絕，不過也就持續了個把月時間，這時候誰會來找自己呢？

隨著僕人來到了會客廳的小西庇阿，一進門看到坐在客座上的居然是剛剛卸任獨裁官的昆杜斯.費邊.馬克西穆斯。小西庇阿愣了一下，但是隨即回過神來，急忙走上前去恭敬地向這位前獨裁官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