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紋花瓶 作品

第 162 章 遠古


 數十人手握長矛,圍攻宿三商。長矛的尖端綁的是打磨過的石頭,宿三商的手中卻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十多人竟然難以制住他,但夏部落的戰士還在不斷增加,圍攏過來。螞蟻太多可以咬死大象,宿三商再強也不能以一敵百。

 他似乎如白青一般,不能使用詭能,自然也不能召喚出詭牌。

 不一會兒,宿三商便倒在地上。

 數支石矛刺向他的身體。

 白青奔出帳篷,高喊一聲:“停手——”

 戰士們轉頭看來,似乎都認識她,口稱“青鳥”。一人提著長矛擠出人群,來到白青身邊。

 此人身高超過兩米,軀體格外健壯。可能長期受到日曬雨淋,面容粗糙,下巴長滿鬍鬚。他走到白青身邊,問道:“青鳥,不殺死他,他會像被野火燒燬過的草一樣,到春天又會重新生長出來。”

 白青繞過他,走到宿三商面前。

 宿三商被一個比他健壯數倍的壯漢按在地上,臉上沾滿泥土。衣衫破爛,身上到處都是傷。最重的一處傷口在腹部,鋒利的石片扎進肉裡了。

 白青蹲下來,捏著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頭。

 兩人目光相對,宿三商抬眼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瞼。即使是此刻,都不顯頹然和狼狽。整個人冷漠得像一塊堅冰,不帶一絲熟悉的神色。

 咦,他認不出自己?

 白青心中疑惑,難道自己的容貌有變化?她站起來,說道:“把他關起來。”

 身為首領的女兒,失去兩個哥哥之後,她應該是有一些話語權的。果然,兩的是“關起來”,而他卻將宿三商綁在營地中間的木樁上,任憑他在火辣辣的太陽底下暴曬。

 白青無法在此時做什麼,拉著站在一邊小豆丁走回剛才的帳篷裡。她有好多事情沒搞清楚,需要指引npc發揮作用。

 “阿姐,你到底怎麼啦?”

 白青不擅長撒謊,隨口找理由。

 “我腦子被撞壞了……”

 小豆丁疑惑:“可你沒撞到腦子啊?”

 白青:“……”

 小豆丁是個貼心的小孩子,他自言自語道:“你肯定是太傷心,得奇怪的病症了。”

 白青從小豆丁口中知道人類以部落為單位聚居生活,夏部落是如今最大的一個部落。首領為他們的父親,部落以繼承製為主。因此,白青如今的身份“青鳥”和小豆丁“青苗”在隊伍中都有一定的話語權。

 近年來天災頻發,極端的寒冷和炎熱交替,風暴、洪水、海嘯、地震讓人類難以生存,很多小部落都消失了。

 這支隊伍由部落最傑出的勇士和首領的四個優秀兒女組成,目的是尋找聖盒。

 傳說,打開聖盒,天災就會消失。

 這支隊伍死掉近一半的人才在危險之地尋找到聖盒,守護聖盒之人一直追到此處。那個人就是宿三商,他的戰鬥力讓夏部落的勇士非常吃驚。

 白青問:“你說的這個聖盒,它在哪?”

 “它在石的帳篷裡,最強壯的勇士就是石。那個人想要把聖盒搶回去,只有石能阻止他。”

 白青心說,我看未必。

 “等等,聖盒已經搶到,為什麼不打開?”

 小豆丁說:“打不開,石打算把它帶回部落讓阿爸想辦法。”

 白青眼睛一亮,想到辦法了。她往外面看去,綁在柱子上的宿三商低垂著頭,嘴唇乾裂起皮,腹部的流出的血把褲子都弄溼了。

 白青拿起桌子上的牛皮水囊朝他走過去,踮起腳尖傾倒冰涼的水。

 火辣辣的太陽照在她的身上,像是細細密密的針在往皮膚裡面扎。

 宿三商動了,他偏過頭,避開水囊。

 白青扶著牛皮水囊,移動方向。水囊口碰觸宿三商緊抿的唇角,透明的水大量流出,順著他的脖子流進衣襟裡。

 一道冰冷的帶著無盡殺氣的視線鎖定她,白青覺得宿三商沒有被綁著的話,她一定已經被殺死了。可她一點都不害怕,還覺得很有意思。

 從一開始她就不是宿三商的敵人,故而從未感受過五大檢察官之一的宿三商的厲害之處。她心目中的宿三商沉默寡言,但內心溫柔……現在看來,她的認知有一些偏差。

 “你在幹什麼?青鳥,把珍貴的水餵給山裡的餓狼,過剩的同情心只會害死大家。”

 石走出帳篷,用嚴厲的語氣指著白青。

 白青早就料到自己做的事情會

招來族人的不滿,讓開一步,露出狼狽的宿三商。這才淡淡道:“我逼他喝水只是覺得他是打開聖盒的關鍵,不能讓他死掉。”

 宿三商猛地抬起頭,目光銳利如刀,射向白青。

 石看到渾身都是水的宿三商,微微一愣,心中已經相信她的說辭。

 “真的嗎?傳說沒有和他相關的部分。”

 白青不知道傳說的內容,不能瞎編。只能說:“反正我們已經將他俘虜,把他活著帶回部落沒有壞處。”

 石對白青的敵意變小,明白她反常的原因了。大笑著說:“你怎麼不早說,我差點誤會你。”

 再早一點,這話我也編不出來啊。

 石繼續說:“那讓他和我住在一個帳篷裡,我親自看管他。”

 白青說:“把他和聖盒放在一起,合適嗎?”

 石:“……”

 這個理由他無法反駁。

 白青說:“我來看管他,正好可以逼問他聖盒的秘密。”

 這個理由石無法拒絕。

 宿三商被捆得更加嚴實,丟進白青的帳篷裡。俘虜沒有很好的待遇,兩個夏族的戰士臨走之前一個攥著骨刀,一個抬腳就要踢打他,他殺死太多的夏族人。族人大多有親緣關係,再次也是親密的朋友,如今對他滿是怨恨。

 “住手!出去。”

 白青輕斥一聲,氣勢嚇退二人。

 等他們離開,白青放下帳篷的門簾,蹲下來扶起宿三商。剛站起來,就被撞倒在地上,帶著血腥味的沉重身軀將她壓倒,砸得她胸口一窒。

 白青低下頭,四目相對,她說:“你的頭壓到我胸脯了。”

 宿三商沉靜到冷漠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的情緒,不知哪來的力氣,竟蠕動著滾到一旁。

 白青這一次扶他,他沒敢再亂動。

 帳篷裡是沒有床的,但白青是在一張竹蓆上醒來的。那勉強能算床,至少比較乾淨,躺在上面不是直接睡在泥土上。

 白青扶著他躺下來,動作輕柔的喂他水。帳篷裡沒有杯子,只有一個水囊。只要想到宿三商是因為幫她才遭遇此難,身體埋在土裡,意識陷入古怪的夢境,受傷遭難,她就沒有辦法不溫柔的對待他。

 “喝吧……”

 “我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