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31.信息素紊亂的Alpha(31)

    宋秦的易感期到了。

    水鵲覺得自己要死掉了。

    和宋秦抱著他不撒手比起來, 他自己易感期喜歡窩在狹小紙箱裡睡的癖好,實在顯得太正常了。

    他現在也不敢問宋秦為什麼要收藏那一沓一沓的照片, 因為對方的狀態明顯差得誇張。

    濡溼的襯衫沾著外界寒氣,體溫卻是滾燙的,涼熱兩重天的糾纏都通過相貼的部分身體傳給他了。

    水鵲睫毛顫顫,沒經歷過症狀這麼嚴重的易感期,他還擔心地問“你發燒了嗎”

    宋秦手臂上袖箍都是鬆垮的,鬢邊髮絲溼而凌亂,水鵲還沒見過他這副可以算得上不修邊幅的樣子。

    一呼一吸都是檀木香, 夾雜著粉塵。

    水鵲被嗆到連連咳嗽, 他的皮膚薄,嗆得眼角立即浮現細細一層淺紅。

    宋秦意識到場所不太合適,這間可以算作儲物間的密室他已經相當長時間沒有打掃過了, 也從來沒有讓其他人知道過。

    他的手臂墊在水鵲屁股底下, 就這麼抱著人往外走。

    “別怕。”他發現懷裡掙扎不能的aha大概是出現了驚懼的情緒, 熟稔地拍了拍對方的背哄著安慰,“水鵲別怕。”

    往日的冷靜理智已經不復存在了,缺氧而一塌糊塗的腦子容不得他思考為什麼水鵲會發現這裡。

    他只是還有一根關注對方的弦繃著,機械地安慰水鵲。

    “放、放我下來。”

    在書房裡被小孩似的抱著, 他難免感到有些羞恥。

    底下坐到冰涼涼的桌面,從尾椎骨開始寒冷刺激神經, 激起他一個寒戰。

    寬肩窄腰的aha全然籠住他,野獸尋找食物般在他身上仔細嗅聞著什麼。

    細細的一把腰上沒有, 平坦的腹部沒有。

    他的鼻樑高挺, 眉骨優越,金絲鏡框端的是不近人情的冰冷禁慾。

    密密從下往上刮蹭著,相較於沒有進食而平坦的肚子, 再上一截的地方有著微不足道的小小起伏。

    粗重的呼吸打在那裡,圓圓平平的,浮起一點點軟尖。

    淺淺的粉色從衣服透出來。

    鼻樑骨下意識拱了拱。

    這一下喚起水鵲在換衣間裡不太美好的回憶。

    他抓住宋秦的頭髮,試圖讓他冷靜點,“哥哥”

    頭皮的刺痛讓宋秦渙散的瞳孔放大又縮小,他抬起臉,面前弱小到無法反抗的aha滿目驚惶地看著他。

    宋秦讓這樣的眼神刺中了。

    他胸膛重重起伏,深呼吸,閉著眼,手探到書桌抽屜,嘩地拉開,摸索到抽屜底的一板藥。

    他做不到剝開錫箔紙包裝這種精細的活,只能遞給水鵲。

    手上用力到手背脈絡突起。

    “打開。”

    水鵲指尖顫抖,剝開錫紙,一顆顆藥片差點抖摟掉下去。

    “一次要吃多少顆”

    他手心裡現在足足有六七個。

    宋秦沒有回答,他直接就著水鵲的手,滾燙舌苔舔舐,水鵲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卷全吃下去了。

    甚至不需要溫水。

    他還是抱著水鵲,背部的襯衫溼淋淋的,像從水裡打撈出來。

    “學以前我做的那樣。”宋秦的嗓子喑啞,手掌捧住他的臉,“釋放信息素,水鵲,我需要你的信息素。”

    一般來說,oga的信息素確實有安撫aha易感期的作用。

    可能他這樣的假性oga信息素也有這種功能吧。

    畢竟聞起來沒差。

    水鵲是這麼想的。

    梔子花味濃厚,不注意聞幾乎聞不到尾調的烏龍香。

    貼著他的aha安靜下來,只是呼吸仍然粗重。

    *

    明明是異父異母的兄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水鵲現在懷疑自己其實和宋秦是對連體嬰。

    除了晚上睡覺和遛狗,這人都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他視線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

    他要在過於炙熱的視線裡融化了。

    水鵲戰戰兢兢地給宋秦抱了大半天,其實和以前的治療沒有太大區別,只是他和宋秦的位置顛倒了。

    現在是他在放信息素安撫宋秦的易感期。

    他原本不會察覺到異樣的。

    只是像宋秦之前幫他一樣,自己反過來幫宋秦而已,很正常,放在之前水鵲肯定會這麼想。

    如果他沒有翻到嚴肅刻板的兄長在儲物室裡偷偷藏了他這麼多照片的話。

    宋秦甚至問他晚上要不要他抱著睡。

    水鵲從五歲起就自己一個人一間房睡覺,當然是拒絕。

    他也知道了為什麼昨天上午宋秦回來時會這麼狼狽。

    煤球,是一隻正值黃金年齡的精力旺盛的大型犬。

    宋秦拄拐的步速根本追不上它,但凡稍微一撒狗繩,下一秒狗就跑沒影了。

    他只能牽著德牧慢慢走,靠散步想要滿足德牧每天大量的體力消耗需求,只能憑時間取勝了。

    宋秦遛個狗得出去一上午,即使如此,他不僅不讓水鵲出門去遛,也不讓約克自己叼狗繩滿山跑。

    “他遛得,我遛不得”他從來沒聽過宋秦以這樣的語氣說話,拈酸吃醋,夾槍帶棒。

    這個他是在指誰

    謝相旬

    水鵲不明白宋秦在執拗什麼,易感期的aha完全喪失了原有的冷靜自持,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鑽牛角尖。

    況且煤球不太看得慣宋秦,他只想讓水鵲牽繩。

    昨天宋秦遛它的時候,它盡折騰往犄角旮旯跑,讓宋秦吃了不少苦頭。

    一人一狗相看兩厭,情感磨合艱難。

    所以今天煤球一到早上就從院子裡自覺地上樓,坐在水鵲房門前的地毯上,眼巴巴地等著 水鵲起床,希望帶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