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41.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8)

    下樓梯過完轉角,就能從高處往下看起居室的全貌。

    那隻蠢鳥站在桌子上,細皮嫩肉的小寡夫,只是抬起手停在半空中,它就自動自覺地伸出腦袋拱到人家手底下。

    燈塔長沒頭沒尾地問“你是公主嗎”

    “啊”水鵲訝然,他抬眼看向聲音來源,“你是在問我嗎”

    “除了你,這裡還有人會說話嗎。”他從石階梯下來,拉開水鵲對面的椅子坐下了。

    只有騙小孩的童話故事裡的公主,才像他這樣,皮膚白,天然討動物們喜歡。

    水鵲根本沒懂他為什麼這樣問,訥訥地解釋“我是男生”

    燈塔長碰了碰桌上的茶壺,壺身還是溫熱的,他倒了兩杯茶,其中一杯推到水鵲手邊。

    視線掃過,停頓了一下,他的眉心皺起來,“魚呢。”

    籃子裡空蕩蕩,只剩那壇酒。

    “小鷹它剛剛吃掉了。”他的睫毛抖動得像蝴蝶的翅膀,為了掩飾心虛,手上不停摸著魚鷹的腦袋。

    其實是他餵魚鷹吃掉的。

    吃了他帶來的東西,總不能拒絕幫忙了吧

    這麼說好像有點小卑鄙

    魚鷹無知地歪了歪頭。

    燈塔長將茶杯裡的茶一飲而盡,杯子擱到桌案上。

    水鵲旋開酒罈的蓋子,想給他倒酒。

    “不必。”茶水潤過的嗓音依舊沙啞,“工作的時候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接受了這樣的事實,燈塔長問“想讓我做什麼”

    水鵲雙手捧著茶杯,食指的指尖輕輕敲著瓷杯身,他將元嶼的事情和盤托出,表達自己希望對方幫忙向老校長說情。

    燈塔長的眼瞳像某種鳥類的灰色,沉靜地注視著水鵲,一直到他把事情說完,也未發一言。

    老校長是他的舅公。

    所以對方會來找他。

    水鵲“麻煩你了。”

    翕動的睫毛完全暴露了眼前人的侷促不安。

    燈塔長聽完,緩緩道“不夠。”

    但也沒下死結論。

    水鵲抬起頭,“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二樓的白熾燈前段時間燒過,他換了一個備用的燈泡,瓦數小了些,但是不妨礙他看清那說話時一開一合的唇。

    紅洇洇的舌尖若隱若現。

    燈塔長髮問“這是元洲喜歡的酒”

    “嗯對。”

    從元洲房間找到的,那肯定是元洲喜歡的吧。

    水鵲回答得太簡短,他的眼睛沒有捕捉到那抹溼紅,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淡灰的眼眸半闔,繼續問

    “什麼味道”

    水鵲啜飲了一口茶,老實巴交地說“我沒喝過。”

    燈塔長的眼睛重新鎖在對方身上,分明的五官神態讓他看起來是個剛正的人。

    “他喝了酒之後不會吃你的舌頭嗎”

    接吻這件事被他說得格外粗俗直接。

    水鵲呆住了,慌亂回答“不、不會。”

    “哦。”燈塔長頷首,就在水鵲以為他不會再問的時候,他又出聲“是不會在喝酒之後吃你舌頭還是不會親你”

    害臊的時候,不止臉頰,連薄薄的眼瞼都浮現一層淡紅色。

    燈塔長默不作聲地觀察他。

    這種問題要怎麼回答

    按照故事背景,他和元洲是戀人,那應該親過了吧

    水鵲吞吞吐吐的,像是回答這個問題就要花光他的力氣了,“不會在喝酒之後親。”

    燈塔長“那他什麼時候親你”

    水鵲沒回答。

    他神情不改,問出口的話卻咄咄逼人

    “你們一天會親幾次”

    “接吻的時候。”

    “他會舔到你的舌根、吃你口水嗎”

    水鵲難以啟齒,乾脆赫然提高音量“你不要再問了”

    生氣了。

    燈塔長緘默片刻。

    “”

    不許問不許問沒看我們小鳥寶寶發火了嗎

    光問這問那的,有本事你就直接親。

    有種給寶相親了一個黑皮糙漢老實人,結果沒想到是個想狂舔我寶小嘴的變態色情狂的感覺。

    送到門口的時候,男人道別。

    “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

    “和你聊天很開心。”

    “下次再來。”

    水鵲“”

    他真的要生氣了。

    他是快十點半才回到家裡的,元嶼還沒回來,水鵲鎖好門窗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是週一,元嶼要去上學,就到房間裡和他說粥放在鍋裡溫著,避免涼了讓他早點吃。

    “水缸裡的其中一條黃花魚不見了。”他說,“昨晚院子裡有人來過嗎”

    水鵲迷迷糊糊地說著瞎話“肯定是自己遊走了”

    元嶼看了他一眼,沒再追究。

    *

    元嶼前腳走了沒多久,天色就烏黑一片下起雨來。

    水鵲到瓦房裡端粥都得打個傘去。

    中午雨也沒停。

    元嶼沒回來。

    水鵲就著早上剩的粥吃了點墊肚子。

    這雨水就和沒盡頭似的。

    雖然聽元嶼提起過學校有飯堂,但他一般都會午休回來吃,他是不是沒有帶傘

    水鵲憂心忡忡,一直擔心到下午,他決定去給元嶼送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