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59.嫌貧愛富的黑月光(8)

    崔時信更是死死盯著他。

    他樣子這麼兇,劇情進度居然還漲了。

    水鵲疑惑不定,難道崔時信這橫眉豎目的,也能算在和他眉來眼去的範疇嗎

    那範圍也太廣了吧。

    不是讓他刷刷地漲劇情進度嗎

    齊朝槿道“等晌午下學,我為你到監院那裡交上書課費,領一套新書回來。”

    他自己用的是從前人那買的舊書,翻來覆去看,有的裝線都破了,也不好給水鵲上課用。

    水鵲“嗯嗯。”

    雖然他大部分不大看得明白就是了。

    齊朝槿沒問他為什麼跟著到書院來。

    鄧倉躊躇了一會兒,緩步上前來,手中抱著一個木漆雕花的食盒,他揭開蓋子,云云熱氣冒出來。

    別看他長得清秀高拔,實際上嗜甜如命,同窗基本也瞭解,他娘天天讓他提一食盒的糕點過來。

    食盒裡果然又是軟棗糕、透花餈之類的。

    鄧倉不大好意思地和水鵲說“還有一堂課,你餓不餓要是不嫌棄,可以嚐嚐我孃的手藝”

    他娘每天變著花樣做糕點,一塞食盒裡就要全塞滿,他還要吃正餐的,平時糕點和同窗分著吃,避免吃不完浪費了。

    等水鵲拈了個軟棗糕,鄧倉才想起來這個學堂不只他們兩個人似的。

    鄧倉“噢噢,齊二郎,崔三公子,大家,都來吃,都來吃”

    晌午的時候,水鵲想和齊朝槿一同到長街坊市吃飯的。

    齊朝槿卻犯了難,如果水鵲沒來,他肯定是要回去做飯的,但水鵲到書院旁聽,他中午不用花一時辰趕路,空餘下來的時間就想到書齋抄書。

    抄的快的時候,兩個中午也能抄上一卷。

    他從袖中取出來一百文錢,讓水鵲自己去坊市下館子。

    一百文,能到不錯的街邊飯館,酒肉菜齊備了。

    水鵲拿了錢,抱憾道“好吧”

    大融朝的書院是半官辦性質的,不僅有地方財政補貼,自身也有近百公頃的學田,教育經費還能靠租賃學田保證,因此貧苦書生也能靠每年交上兩三貫錢,包食宿,勻下來上學的每日書本食宿費只需要二三十文。

    齊朝槿自己到書院的食齋就餐,青菜肉沫,有菜有肉了,但是做的沒有家裡的豐盛好吃,水鵲應該是吃不慣的。

    另一邊,水鵲還在街上晃悠悠,不知道去哪家飯館好。

    他看那些小吃也是色香味俱全,躊躇半天。

    酒樓上有人朝下喊“水鵲”

    他一抬頭,牌匾大大的鼓腹樓三字,二樓雕花窗大開著,早先還對他橫眉的青年對他道“上來。”

    水鵲給酒樓小廝領著到樓上的包房。

    還是之前畫舫上見到的人,加上崔時信,五個人,是西江書院學子裡家世差不多頂好的了。

    當然崔時信作為京城世家子,到長州縣與其他青年一比,家世又是雲泥之別。

    “齊二讓你一個人出來吃飯”

    崔時信挑眉問他。

    水鵲眨了眨眼,點頭“嗯。”

    崔時信眼眸意味深長“他給你多少錢”

    同窗投以不贊同的目光。

    “”水鵲老實巴交地攤開手心,“一百文。”

    崔時信對答案滿意了,不出所料。

    “過來,請你吃飯。”他招招小貓似的,哄水鵲過來他旁邊的位子坐下,摺扇扇骨敲了敲八仙桌的桌沿,“齊二就只能給你一百文,怎麼養你呢”

    水鵲不說話了。

    真好,上個樓人家就請他吃飯。

    還省了一百文。

    自認為勝了齊朝槿一籌,崔時信高興了,提起葫蘆形的白釉執壺,問他“喝酒嗎”

    他就想往酒盞裡倒去,水鵲摁住他的手,搖搖頭,“不喝的。”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個世界喝了點果酒就燻了。

    雖然說古代的酒度數沒有現代高,但是水鵲不打算輕易嘗試了。

    崔時信聳聳肩,放下了執壺,“我還以為你清早喝了酒,竟然敢推聶山長的輪椅。”

    他們講堂稱呼聶修遠為先生,主要是由於對方當堂授課,平日裡多是稱呼聶山長,他是西江書院的院長,是最主要的講學老師,同時也統攬行政。

    水鵲不明白“為什麼不敢”

    鄧倉等人知道他是初來乍到,但是沒想到他連聶修遠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幾人當中的文向竹算得上最為推崇聶山長,神色欽羨地同水鵲解釋“聶山長是建元二十六年的狀元,當時他才十七歲,是大融最為年輕的狀元郎,後來年僅二十四官拜文淵閣大學士,說是青霄直上也不為過”

    當下是平武元年,建元二十六年時十七歲的狀元這樣算起來,聶先生已然而立了。

    水鵲不喝酒,崔時信就給他倒了盞茶,“不過可惜,天潢貴胄相殘殺,聶山長沒多久就遭小人暗算,廢了一雙腿,接著被人構陷結黨營私而下獄。”

    “五年前就掛冠而去,退到西江書院潛心治學了。”

    有聶修遠的例子在,崔大又升遷禮部員外郎,崔父生怕他和大兒子都在朝中做官遭上頭的人忌憚,也是為了使崔氏遠離當時危機四伏的奪位之爭,自書退到長州縣當一個小小縣令。

    “原來是這樣”水鵲淺啜著茶水,方始瞭解了聶修遠的事情。

    鄧倉接著說清楚“所以,不能行走是先生的心結,也是避諱,他平日不讓旁人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