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那邊,周令宜已經開始動手檢查。




“你這是滾下坡了,一身泥。”




男人身體僵硬一瞬,又繼續疼得哎喲連天。




周令宜挨一下男人哆嗦一下,搞得他不得不讓小六兒過來把人按著。




忙碌一通,接了骨又固定好,周令宜給他開藥方子。




“名字?”




“萬山崖。”




方問黎撥弄瓷瓶的手一滯。




毛筆落在紙上輕掃而過,藥方好了,這邊的周小六熟練地抓藥。




周令宜問:“你如何回家?”




萬山崖腫著一張臉,懨懨道:“煩請大夫讓人去柳街陳家酒肆叫一下我兄弟王章。”




“那你等著。”




招呼藥童去,周令宜這邊去洗了手趕緊吃飯。




至於方問黎,這麼大個人還能虧待了自己。




就他一天閒得慌,銀子也燒得慌。方夫子的日子過得可比自己滋潤多了。




另一頭,萬山崖的兄弟帶著不知哪兒找來的鹿車,也就是獨輪車過來接人。




三四個酒囊飯袋齊心協力將萬山崖搬走,吵吵嚷嚷著遠去。




方問黎見狀,跟了上去。




“我說萬哥,昨天兄弟們叫你出來喝酒你也不出來,怎麼一晚上腿就這樣了?。”




“別提了。”




“哈哈哈,怕不是翻誰家寡婦的院牆,被打下來給摔了的吧。”




“什麼寡婦,本該是我夫郎。”




“你啥時候來的夫郎?”




“那賣魚的陶家。老子昨晚想提前去瞧瞧人,誰想到那陶青魚烈得很……”




瞬間,方問黎停了下來。




他垂在身側的拳頭青筋暴起,手裡的瓷瓶咯吱作響。




而前方那群人還在繼續。




“等人到了老子手裡,看我不折磨得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方問黎忽然笑了一聲。




那本就冷的眉眼像結了冰。連路過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前頭幾個地痞聽見笑聲,紛紛轉頭看。瞧他一身穿著,也沒去招惹,只順口低咒:“神經病。”




“阿修。”




“主子。”




“跟上那車人。”




……




阿修隨著人流離開,方問黎掉轉頭,看著醫館的牌匾。




“方夫子怎麼還沒走?”周令宜吃飽了悠哉消食,剛走到門口就見冰柱子似的立在外面的人。




方問黎:“你有毒藥嗎?”




周令宜喉結滾了滾,猛地退後一步。“殺人犯法,我不當從犯!”




方問黎冷笑:“可惜了。”




周令宜被他笑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直接將門一關,躲進了醫館。




瞧剛剛那樣子,不知道還以為他被搶了夫郎。




太可怕了。




*




這幾日,陶青魚沒跟著自家爹去賣魚。




幾經打聽,聽那買菜的柳老闆說萬山崖遭了報應摔斷了腿,陶青魚就確定了那晚上的人。




不過他還沒報呢,怎麼叫報應呢。




*




日子如白駒過隙,又是小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陶家人仍在忙個不停。




因著被之前那事兒弄得人心惶惶,陶家為此還專門抱了只小狗崽子來養。




小狗崽的父母是村中獵戶養的獵犬,機靈得很。狗崽以後長大了除了幫忙看家,訓練好了還能帶去捕獵。




陶青魚將以前家裡那條老狗的窩拿出來,墊了已經縫不好的破衣裳,給小黃狗在屋簷下的柴堆裡安了家。




離了父母,小狗崽不安地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