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好在莊子裡為了預防客人發生意外,開了藥房,還請了坐堂大夫。

風寒冬日多見,老大夫立馬開了藥方。

陶青魚想跟著他去抓,卻被方問黎握住了手腕。

喝酒離不得人,生病怎麼也這樣。

陶青魚無奈:“我去送送老大夫,不出院子。”

方問黎這才鬆手。

出了院門,老大夫停下。他叮囑道:“年輕人雖精力旺盛,但房事還是要節制。”

陶青魚耳根一紅,心裡暗罵一聲。

面上還是認真聽勸。

每個院子配備了侍從,所以阿修送他們上來之後就獨自去逍遙了。陶青魚給了人家銀子,讓他幫忙去拿藥。

他擔心屋裡那人不安分,又匆匆忙忙進屋。

果真,見方問黎又坐起,他立馬將人按倒。氣鼓鼓地對著那敞開衣襟露出來的鎖骨一口咬下。

方問黎一僵,然後緩緩放鬆。

他順著哥兒的發:“我不是……”

“閉嘴!”

方問黎猶豫,他指腹擦過哥兒唇邊,無奈笑道:“人有三急……夫郎別再壓著我肚子。”

陶青魚一僵,默默鬆開手讓人起來。

“快去!”

“暈。”方問黎伸手,巴巴看著哥兒,“夫郎扶我。”

陶青魚給他套上件外衫, 咬牙切齒道:“你這輩子就是來克我的。”

方問黎如願撐著自己夫郎走, 不過見人匆匆給他解開腰帶時,還是耳垂髮紅地捏住哥兒的手將人趕了出去。

陶青魚悶哼一聲。

“還知道羞!都看過多……”

“夫郎!”

陶青魚閉嘴。

他打了一盆溫水來,等方問黎出來又給他全身擦了一遍。換上乾淨的中衣,才重新將人塞進被窩。

折騰著,他也出了一身汗。

好在屋裡燒著炭,也不擔心風寒入體。

等那邊送了藥回來,陶青魚立馬熬上藥。他請人又去飯堂裡帶了點清淡的粥水來,跟著方問黎吃完,藥也熬好了。

冷了一會兒,他立馬讓方問黎喝。

哪知他都用勺子餵了,方問黎還是別開頭看也不看。

“方問黎,你躲什麼!”

陶青魚摸著他還燙著的額頭,急得都快燃了。

方問黎:“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陶青魚往床邊一坐,強制將人挖出來。

方問黎手緊摟他的腰,腦袋往他腰上一藏,死活不樂意。

陶青魚此時此刻才有種他真養了個祖宗的感受。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這麼能磨人呢?!

也不是。

喝酒了也磨人,只不過那會兒他不至於這麼著急。

他長吸一口氣。

好言好語哄著,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壓著人半強制著灌了下去。

方問黎眼神驟然恍惚,呆呆地看著手臂橫在自己胸口的人。他髮絲凌亂,無意識吞嚥。

藥水沿著嘴角留下,雖被帕子截住,但還是沾了一身藥味兒。

陶青魚緊皺眉頭。

不對勁兒!難不成真燒傻了。

他忙又擰了帕子給他細細擦拭。可忽然方問黎擋開他的手,陶青魚正要道歉,卻見人立馬撐在床邊吐了出來。

陶青魚心中一慌,無措地拍著人後背:“怎麼吐了……”

怎麼辦,吃不下藥了怎麼辦!

陶青魚撒腿就要跑出去找大夫。

“沒事。”方問黎先一步緊握住哥兒的手,不讓他被嚇跑。

待胃裡吐乾淨了,他頭暈目眩地閉上眸子。

陶青魚忙給他收拾乾淨,又大聲叫人。

外面的侍從進來,見狀臉色一變。

“郎君,可再要請……”

“不用。”方問黎眼神渙散,嘶啞道,“藥再熬一次。”

“是。”

來人收拾乾淨地面,飛快退下。陶青魚不敢再折騰他,只讓他抓著一隻手,另一隻手沾了酒繼續給他擦。

方問黎渙散的目光漸漸匯聚,落到了哥兒緋紅的眼尾。

“夫郎……”

“嗯。”陶青魚拿開帕子,低身下去貼貼他滾燙的臉, “我不按著你, 待會兒你自己喝藥好不好。王鵬偉你備點蜜餞。”

“這樣燒著,人會燒糊塗的。”

方問黎疲憊道:“好。”

他閉了閉眼,掀開被子將哥兒攏進被子。那急切得不正常的心跳才緩緩落定。

陶青魚不敢再折騰他,渾身被熱氣烤著,他心裡不安極了。

……

“郎君,藥好了。”

“放在桌上就行。”

陶青魚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人,輕手輕腳拉開腰上的手下床,端了藥又拿了一碗溫水來。

方問黎並沒有睡著。他睜眼坐起,一口氣將藥喝完了。

陶青魚趕忙遞上溫水,他也喝上幾l口。唇瓣擦過東西,舌尖抵著個微甜的蜜餞。

他衝著陶青魚一笑。

病弱模樣更好看了。

陶青魚卻是鼻酸,脫了衣服又滾進他懷裡。嘴裡抱怨道:“叫你剋制一點,你偏不。現在好了,出來玩兒的還把自己弄生病了。”

方問黎聽著耳邊的嘮叨,卻是輕輕吻了下哥兒的嘴角。

他知道多半還是心結放下了,他整個人鬆了勁兒才有了這一遭。

“我錯了。”

“大夫叫你房事剋制一點。”

“嗯。”方問黎由著哥兒戳臉,看著他笑。

陶青魚也不念了。

他摸摸男人的臉,溫聲道:“閉眼睡一會兒吧,晚上我叫你吃飯。”

“夫郎……”

“在呢在呢。”

“我不喜歡喝藥。”

“我也不喜歡。”

陶青魚當他抱怨,卻聽他徐徐道:“幼時,爹孃給我吃了許多補腦子的湯藥。連飯菜都是藥膳……”

陶青魚一呆。

怪不得!

他還當這麼大個男人了,玩兒情.趣也不至於這樣玩兒!喝點藥怕也不至於怕成這樣!

“小時候這些當飯吃,不樂意也不行。”方問黎貼著陶青魚的耳朵,鼻尖輕蹭著。

這些事他原是壓在心裡,可現在忽然就平靜地說了出來。

他抱緊了他的夫郎。

也看清了他眼裡的心疼。

方問黎心裡酸脹不已。

陶青魚氣咻咻:“他們……”

“雖大不敬,但真不是個東西!”

方問黎又摟緊了他,嗯了一聲。

對陶青魚,他貼不夠,也抱不夠,貪婪地索取。他只是想把這個人融入骨髓罷了。

他歡喜到了骨子裡,他想將人時刻揣在身上走到哪裡帶到哪裡。

但陶青魚卻聽不得他那些事兒。

一想到小小年紀的方問黎被灌藥,他喉嚨堵得慌,心裡針扎似的疼。

“不說了,快睡覺。”陶青魚抱住他的大腦袋,摸小狗一樣順毛,“我看著你,不走。”

“夫郎。”

“相公閉眼。”方問黎摟著人,藥力起了作用,也就慢慢睡著了。

他睡得沉,周令宜跟秦竹來過一次他也不知道。

陶青魚去招待客人,塞了個枕頭在他懷裡。

見到周令宜,陶青魚才知道自己那會兒確實慌了。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大夫,他怎麼忘了。

他讓周令宜再幫忙看看,藥起作用,確實沒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