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百世之魂

但是，千百年過去，一切都隨風而去。

城外

姬發的大軍終於抵達。

周人的臉上洋溢著喜悅，雖然他們的王在路上一直鼓勵他們，告訴他們一定能勝利。

但是殷人幾百年的恐怖統治，讓天下人都有了陰影。

早在周人之前，就已經有許多諸侯想要反抗殷人的統治，但無不身死族滅。

人群中，有蘇氏的首領望向城牆，似乎是在尋找自己女兒蘇妲己的蹤影。

有蘇氏並不是真心向殷王受臣服，為了整個氏族能夠存活，不被殷人屠戮，他被迫獻上自己的女兒，之後便暗中與周人結盟，終於等到了今天。

“恭迎大王！”

欣在城牆上單膝下跪，手中捧著殷王受的人頭，人頭上還戴著象徵殷王權力的王冠。

殷王受斷髮戴冠，與城牆下束髮戴冠的周人迥然不同。

天下諸侯，也都是斷髮居多，還有些諸侯直接披頭散髮，束髮者極少。

此時，束髮只不過是周人等西土小邦的風俗。

“帝辛的人頭？”

姬發看著欣手中捧著的那顆人頭，很是驚喜，但並不表露出來。

帝辛是殷王受的日名，曾經，日名是非常嚴格的，往往死了以後才會根據一生的功績來取日名，只有死去的商王才有資格被稱作帝。

不過，任何制度都受到當世之人的影響，沒有永恆的制度，只有永恆的人心。

近百年來，歷代商王在自己活著的時候，便迫不及待自稱為帝，認為自己是人間現世神，還給自己取日名，一切都亂套了。

“人心，總是變幻莫測。”

“以前的商王難道就比殷王受仁慈嗎？他們活人祭祀難道就比殷王受少了嗎？為何天下諸侯卻願意追隨以前的商王？”

“曾經，商王與眾諸侯一起統治天下，大家都能獲得屬於自己的一份利益，還能和睦共處。”

“現在，商族人自己的實力下降，讓天下諸侯有了反抗的勇氣，商王又想要獨吞利益，不願意將利益分享給天下諸侯，讓諸侯們有了反抗的理由。”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不過如此罷了。”

欣活了兩千多年，他看得比任何人都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