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





說到這兒王五忍不住唏噓感嘆:“妹子日後定然不凡啊,大哥我十八歲那年遇得機緣,花費了三年才敢去嘗試突破,接著又耗費了整整十年才將身體打磨至圓滿境界……”




而程寶舟這才多久?兩個月都不到啊。




王五保守估計,只要營養供得上,以程寶舟的資質說不得三年就可以抵達圓滿境界,那時她才是及笄的年齡呢。




想來那些高門出身的女子也少有及得上她的。




程寶舟淡笑,也沒有過度謙遜貶低自己,只道:“寶舟能有今天幸得大哥照拂,無論往後成什麼模樣,都不會忘記大哥的恩情。”




“你我兄妹情誼哪用計較這些。”王五雖是如此說,面上的喜意卻是難掩,隨後拉過程寶舟便說要開宴慶祝。




葉渡看著兩人遠去,卻沒有跟上,而是打開了那扇自從程寶舟出來後便掩上的屋門。




他沒有在意滿屋的臭味,而是走到了藥浴的大木桶旁,因為藥力被吸收,餘下的只有程寶舟排出的汙垢,以及過程中她因肌膚不斷裂開又癒合而流出的血液。




那木桶的內壁上,是一道道滲透著深色血漬的抓痕。




阿舟一定很疼。




葉渡垂眸,阿舟就連被娃娃哭枝條抽了兩鞭都疼得哭了好久,在裡面待著時一定非常的痛苦,可他在外面既沒有聽見她哭,也沒有聽見她叫喚。




她就這樣沉默無言地忍耐痛苦,在苦痛中蛻變重生。




褪去了蠟黃粗糙的皮膚,褪去了枯黃細軟的頭髮,就連那瘦小的身體也抽條了不少,當程寶舟走出來時,葉渡簡直不敢相信她的變化。




雖不至於說是膚白如初雪,卻也明顯白了幾層,皮膚光滑細膩,其上透著健康的紅暈,而她的頭髮變短了不少,剩下的頭髮卻烏黑茂密,閃著順滑的光芒。




原本不算出眾的娃娃臉現在能稱得上秀氣,雖不至於說是什麼天香國色的美人,但若說此時的程寶舟出身大戶人家,想來不會有人質疑。




幾乎只是一下子,泥腿子出身的程寶舟就變得不凡了,然而葉渡卻心知肚明,在極短的時間內有這樣大的變化,所付出的艱辛與痛苦決不會少上丁點,她在毀滅中重塑自己的身軀。




葉渡在室內待了很久,他挽起袖子把程寶舟留下的狼藉打掃乾淨,吃力地將汙水倒出去,又提來一桶桶清水洗淨地面。




直到最後他將所有的窗戶打開,氣喘呼呼,屋子裡除了殘留的怪味只餘下溼漉漉的水漬,確保程寶舟的痛苦與掙扎不會被旁人看見,葉渡才離開了屋子。




他知道總有一天他也會踏入煉體境,追上程寶舟的腳步。




……




自從王五特地開宴慶祝程寶舟成為修士,程寶舟的地位就僅次於王五了。




哪怕是王五的兩個哥哥都及不上她,路上碰見她點頭哈腰的,也沒人再敢叫她寶舟姑娘或者寶舟妹子,大家後面就直接管她叫二當家。




僅次於王五老爺的二當家。




連帶著這位年輕二當家的弟弟葉渡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尤其程寶舟辦事時喜歡叫葉渡去做,有些人不敢在程寶舟面前獻媚,就去找葉渡套近乎,甚至離譜到想給他塞女人。




“……你還是和自家娘子好好過日子,我沒心思考慮這些。”葉渡都無語了,心想給程寶舟塞男人都比給他整這個靠譜。




中途還有兩件不大不小的事兒,一件是之前程寶舟排隊領粥時只給她舀個粥底的那位嬸子,快到飯點時端著飯過來,臉上擠滿了討好的笑:“葉渡大人,我瞧著二當家和您最近沒有去吃飯,特地給兩位大人送來飯食,要是覺得不合胃口我立馬重做。”




葉渡瞧了眼,幾碟小菜配上烙餅子還有炒蛋,這種級別的伙食可不是大家排隊吃的大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