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邀請

 接下來的一切水到渠成。

 他們在房間裡叫餐,侍應生送來紅酒燒牛肉和小羊排,梁敘將主燈全部關閉,臥室裡的光線昏黃到曖昧,梁敘洗漱後換了件寬鬆的睡袍,他拿出珍藏的紅酒,倒在了時律面前的酒杯中。

 紅酒的牌子是花體的外文,筆鋒拉出長長的尾跡,不是英語,大概是某知名酒莊的名字,梁敘在這種場合拿出來,時律猜它昂貴的要死。

 他依然不是很懂品酒,只是覺得今晚應該和梁敘喝上一杯,可是喝著喝著,喝到微醺,某種更馥郁的酒香覆蓋上來,它的前調比葡萄酒更加清冽,後調卻更加濃烈,像是在溫和的水調裡參雜了焚香和皮革,時律呼吸一窒,條件反射的屏住了呼吸。

 梁敘取下了腺體貼。

 omega在alpha面前取下腺體貼,只能是邀請。

 時律確實信息素鈍感,可他也確實是個alpha。

 時律抬眼看他,梁敘還是從容鎮定的模樣,睫毛垂下來,在銀框眼鏡後落下一片扇子似的陰影,可手指卻無聲扣緊了桌子,像是在緊張。

 時律心道:“他居然在緊張。”

 他第一次看見梁敘緊張。

 梁敘自詡閱歷足夠,論起個人魅力,他不輸給任何青春年少的omega,可他與時律畢竟差了足足十歲。

 十歲,足以讓眼角略帶暗紋,足以讓身體僵硬死板,而時律在酒香中微醺,卻只能看見年長者眼前晃著的鏈子,和他那眸中的默許。

 他越過長桌,便試探性的握住了梁敘的腕子,問:“可以嗎?”

 梁敘便笑了:“當然可以。”

 於是吻落了下來。

 氣味相互交纏,體溫相互傳遞,昂貴的紅酒杯晾在一邊,品酒人忙於品嚐另外的酒,無暇顧及它。

 時律與梁敘雙雙倒在大床上,年長者仗著虛長几歲,妄圖掌控局勢,他嘗試著向年少者傳授方法,教導他如何去做。

 可惜的是,時律根本不需要方法。

 他只是憑著本能尋到了omega的致命,犬齒摩擦過腺體,尖牙輕咬皮膚,梁敘便已潰不成軍。

 他與心儀的alpha親吻,擁抱,像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那樣,可等手指往下,輕微的刺痛傳來,梁敘還是很輕的顫抖一下,緩緩閉上眼。

 這一步走出,便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以他的身體狀況,被alpha深度標記後,倘若alpha之後情繫他人,梁敘連反悔的餘地都沒有,更何況還有也老爺子一座大山,屆時,財富,權力,地位,統統拱手他人。

 時至今日,梁敘心中仍有一絲遲疑,他是否在信息素之中被本能衝昏了頭腦,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決定,可當他身體僵硬,時律第一時間察覺,然後停下來,安撫的親親omega的臉頰。

 梁敘在著親密之中稍許放鬆,抬頭看他,時律面帶關切,像是在詢問他怎麼了,於是他釋然的放鬆了自己,等待alpha下面的動作。

 但是隻有兩分鐘,他就再次緊張了起來。

 梁敘的腳背崩的極緊,alpha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某些姿勢,兩條長腿被拉起架住,年少者的手指撫過飽滿圓潤的大腿,而年長者渾身僵硬的像個木板,全然沒有留時律住宿時的從容

 ——他的眼鏡再次撞歪了,鬆鬆垮垮的掛在鼻樑上,每每想要出聲,又兀自吞下,嗓子裡卻只有壓抑的喘息。

 眼看他真的難受,眼中都含了水色,時律停下動作,又親了親他,算作安撫。

 第一次標記時,梁敘就習慣於將所有聲音抑在喉嚨中,險些讓時律以為他是啞巴,現在心意相通,居然還是這個模樣。

 像是習慣了忍耐所有苦楚,再咬牙吞進肚子裡,梁敘擅長偽裝雲淡風輕,但即使是瀕臨崩潰的時候,也學不會失態和告饒。

 時律吻過他不知是帶汗還是帶淚的眼睫:“不要忍,不舒服要告訴我,要是難受我就慢一點。?()_[(.)]???&?&??()?()”

 這種事,本就該是兩人都享受的,難受卻忍著,這該算什麼?

 可就在時律暗自點頭,自覺表現良好的時候,他第一次在年長者溫和的眸子裡看見了埋怨的神情。

 梁敘好看的眉峰緊緊蹙起,像是難受的狠了,而當時律真的憑藉強大的自控力忍耐下來,他倒吸一口冷氣,失語似的頓了幾秒,才惱怒道:“時律,你從來沒有看過小電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