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因為擦得太用力,加上情緒起伏太大,顧行野耳根都不自覺染上一層薄紅。




被小作精給氣的。




樂清時更氣。




他老公也是哪個朝代穿過來的嗎,怎麼比自己這個老古董還要保守?




他穿過來後早就敏銳地發現現代社會的風氣很開放了,女性可以穿露膚度很高的美麗服飾,自信大膽地展現自己曼妙的身材曲線,旁人也不會因此對她指指點點,說她不守婦道。所以他也在努力把自己的思想維度拓寬,好儘快地融入新環境。




他在綠泡泡上刷到過一些小短劇,那兩個主角有時剛認識沒幾集就抱在一塊啃呢,甚至都還沒成親。




而他們都成親了,夫妻親密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能叫不知羞恥呢?




樂清時可是忍著打破古代條規桎梏的羞恥心去要親親的,老公竟然這麼不配合。




退一步越想越氣。




樂清時揪著男人衣襟的雙手並沒有放鬆,甚至緊了緊,再度發力,踮起腳又在男人剛擦完的嘴唇上啃了一口。




少年像一頭橫衝直撞、氣得後腿直跺的小野兔,毫無預兆的往顧行野懷裡衝去。樂清時勇氣可嘉,但技巧不足,沒來得及變化好角度的貝齒一下磕到了男人的下唇。




男人悶哼一聲,登時就被磕出了一個小口子,立刻冒了血珠。




顧行野:“……”




堂堂顧氏集團掌權人在光天化日下被強吻到飆血,是說出去都沒人敢信的程度。




樂清時闖禍了。




顧行野捂著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罪魁禍首反倒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委屈上了。




少年那雙瀲灩的桃花眼睜得很大,嘴角抿著往下墜,像玩鬧時不小心撓破了主人的手的貓咪。想上前討好安慰一下受傷的主人吧,又怕捱揍不敢接近,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熄滅了,怯生生地窩成一小團。




這副樣子,




()倒是讓人不好苛責了。




顧行野有心晾晾他,於是故意沉著臉不出聲,好讓小作精知道自己錯在哪,下次不再這樣胡鬧。




男人不理他,樂清時就有些慌了。




少年頭頂無形的小耳朵都像耷拉了下去,尾巴也慫慫的縮起來。




老公好像真的生氣了……




樂清時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了,酸酸的疼。




他悶聲道歉:“對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顧行野的唇內側好像也磕破了,一嘴的血腥味。




樂清時愧疚地抬眼,不再抓著他的衣襟,只再度踮了踮腳,討好般地在自己磕出來的那道口子上親了親,吮掉了那點血珠。




少年的動作輕巧又討好,像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般輕輕劃過。沒有留下痕跡,卻過電般激起了顧行野後頸的一片雞皮疙瘩。




顧行野反應很大的後撤兩步,板著臉想說點什麼,卻又怕樂清時再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來。




他哽了半晌,最後冷冷地丟下一句:“我走了。”




然後就乾脆利落地上了車。




男人驚愕之下甚至沒坐進以往坐的後座,而是隨便拉開個車門就鑽了進去。




司機一臉懵逼地看著坐在身側副駕駛位的英俊男人,欲言又止。




從他剛剛看見少夫人撒嬌索吻時,就識趣地低下了腦袋關嚴了車窗,以至於沒看到後面的場景。




司機只見一貫沉穩冷靜的顧總耳根微紅,向來一絲不苟的著裝今天稍顯凌亂,衣襟皺巴巴的。昂貴的面料不禁造,即使被人用力撫平,仍舊佈滿了突兀的摺痕。




男人那形狀冷淡優雅的淡色唇上還破了一個小口子,紅腫得很顯眼。




……可見戰況之激烈。




司機傻愣著半天不發車,直到顧行野板著臉斜睨過去,他才如夢初醒地發動了車子。




見車子駛遠,留在原地目送的少年臉皮微燙。




啊……原來剛剛司機在車子裡啊,怪不得他老公這麼害羞呢。




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舉動……好像確實有點不知羞恥了啊啊啊qwq




可是這也不能全怪他吧,老公為什麼不跟他明說呢,如果說了的話,他肯定不會那麼任性的。顧行野那麼沒頭沒尾的拒絕他,他肯定會不高興呀。




樂清時抿了抿唇。




不過,老公這次沒有兇他了。明明很害羞,還有外人在,但也只是躲避而已,沒有再用那種冰冷的視線和語氣來嚇唬他了。




少年很好哄。




即使沒有人管他,他也可以從細微處自己品出那點甜來。




樂清時回到客廳,卻發現大家都已經用完餐了。




顧家人忙碌,今天就是抽個空一起吃個飯罷了,吃完就得分道揚鑣。顧父去忙生意,顧朗則要去上金融課,先走了一步,只有林相雨還留了下來。




樂清時抱歉道:“對不起媽媽,我送得有點久,沒好好陪你們。”




林相雨的兩個兒子脾氣一個比一個壞,一個是不長嘴,一個是嘴裡沒好話,幾乎沒聽過這樣柔軟熨帖的一聲媽媽,頓時心裡一軟。




她招呼樂清時坐過去,笑眯眯地從包包裡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首飾盒:“爸媽還沒給你改口費呢,來,打開看看。”




樂清時一怔,愣愣地接過來:“是……給我的?”




林相雨笑著點頭。




樂清時幾乎有些受寵若驚了。




少年在面對惡意和諷刺時能面不改色,熟練地豎起銅刺來保護自己,但在遇到難得的善意時就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打開盒子,裡面靜靜躺著一枚天然紫羅蘭翡翠手鐲。




這手鐲明豔度極高,色也正,雖是紫翡翠,但行裡有話曰“七位數的玻璃八位數的糯”,一看顧母就是真心選的禮物。這樣好的成色,一般想買也買不到,饒是見慣了好東西的樂清時也被驚豔到了。




樂清時一時感動得說不話來。




顧母取出來給他戴上,柔聲問:“喜不喜歡?”




紫翡不顯白,尋常人戴容易顯得膚色不好。但樂清時生的白,戴起來竟然仙氣飄飄的,顯得氣質本就脫俗的少年更加矜貴了起來。




樂清時摸了摸,心裡暖融融的:“喜歡,謝謝媽媽。”




打扮得大氣端莊的林相雨笑得溫婉,竟讓他看出了幾分自己的母親的輪廓,少年差點鼻尖一酸落下淚來。




少年皮膚白,眼眶一紅便楚楚可憐的。




林相雨搖頭:“不要那麼客氣,以後都是一家人。”




“顧朗這孩子從小都有他哥撐在前頭,和同輩相比成長過程中沒什麼壓力,心直口快慣了,說話不經大腦,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樂清時連忙擺手,“沒這回事。”




弟弟雖然說話語氣怪怪的,還讓人聽不太懂,但他的眼神中並沒有跟樂家人一樣尖銳的惡意。




林相雨道:“那就好。”




她其實對樂清時並沒有多大的不滿意。




這門婚事其實是顧行野的爺爺——顧家的上任掌權人指配的。




因為顧家其實一直流傳著一個駭人聽聞的傳說,傳聞顧家每隔幾代就會出現一位天資極高的繼承人,帶領家族地位走向新的高度,但每一位這樣的天才都活不過三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