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有人插嘴道:“下次就是訂婚宴了吧?”




“還有婚禮,孩子的百天宴……”




年輕人說話起來沒那麼




()多規矩(),嘻嘻哈哈地一塊往酒店去(),徐士明體貼,早早就在酒店裡安排好了早餐,中式西式都有,直接包場。




顧裕生這幾天休息得不錯,早上胃口也好,各樣小菜和主食都拿了點,在碟子裡堆了個小小山。




“好吃嗎?”




陸厝在他對面坐著,簡單嚐了幾筷子就放下了,靜靜地看著對方吃飯。




是會乖乖吃飯,對食物很認真的小玉。




“嗯,”顧裕生一邊的臉頰鼓鼓囊囊,“味道很不錯的,你要不要也嘗下?”




陸厝拿的少,前面就放了一碗雜糧粥,和幾段甜玉米。




他垂著眼,看著顧裕生夾起點清炒時蔬——




要餵給自己嗎?




陸厝已經準備張嘴了。




下一秒,那纖細的手腕兀自一轉,陸厝眼睜睜看著那點菜,直接放在了他的玉米上。




“好吃的話,”顧裕生的語調由歡快轉為遲疑,“我去給你拿點……”




因為陸厝的表情,有點冷。




盯著那點菜看。




又抬頭,沉默地看著自己。




視線相撞之際,顧裕生滿心疑惑,小花是不愛吃胡蘿蔔嗎?




陸厝內心則在嘶吼,為什麼要把菜放在玉米上面!




他有點強迫症,就是沾了油的東西,包括熱菜,不能碰到主食類的食物。




尤其是米飯。




會非常地……難受。




陸厝平靜道:“我現在不想吃菜,想喝點東西。”




說著,他就指著顧裕生面前的豆漿:“我能嚐嚐你的嗎?”




顧裕生大手一揮:“嘗!”




好兄弟別說是喝一碗豆漿了,讓他直接拿勺子喂都可以,大概是自己從未談過戀愛,在這方面有點過分敏感,偏偏陸厝又是個不自知的天然撩,所以弄出了點不該有的猜測。




挺害臊的。




畢竟昨晚陸厝清清楚楚地告訴了自己,是他的一個朋友有心思,也解釋了是個誤會。




今天早上還擔心自己做噩夢,緊張地抓住了他的手。




陸厝就是粗神經而已!




骨節修長的手端起了瓷碗,陸厝垂眸,喝了口豆漿。




動作很正常。




顧裕生卻微微睜大了眼睛。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陸厝似乎下意識地轉了下碗邊,所以,嘴唇印上去的位置,是自己剛剛喝豆漿的同樣地方。




他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個詞語。




間接接吻。




“好甜,”陸厝仰起臉,唇角還沾染了點白漬,“我很喜歡。”




顧裕生閉了閉眼。




呸!




對自己過於發散的思維進行了唾棄!




他不大自然地站起來,往後拉了下凳子:“你吃什麼水果嗎,我去拿點。”




“喝豆漿就行,很好喝。”




陸厝跟著站了起來,走到他旁邊:“如果再少點糖,就更好了。”




()酒店早餐廳內人不多,大部分都是他們這一幫子朋友,一個陌生的寸頭男人正在夾蒸山藥,轉身的時候有點急,不小心用胳膊肘撞到了旁邊的人。




“哎呀,”寸頭男急急道,“哥們我沒瞅見你……”




話沒說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個高大的長髮男人,身形踉蹌著向後跌去,直直地倒在挑選水果甜品的顧裕生身上。




“譁——”




千鈞一髮間,顧裕生丟了水果不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腰。




但陸厝手中的碗已經打翻了,豆漿全部潑在了自己的胸口,順著男人的黑色襯衫往下淌,顯示出輪廓清晰的身體線條。




不遠處的徐士明站起來:“陸厝,沒燙著吧?”




寸頭男目瞪口呆:“草,我也沒使那麼大勁啊……”




“有一點燙,”陸厝藉著顧裕生的手臂穩住身形,囁嚅道,“不過還好,是我自己不小心……”




表情委屈,眼尾泛紅。




徐士明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然後,對面的沈淼淡定地喝了口粥:“坐著吧,沒啥大事。”




小場面而已。




不過就是皇額娘她推了熹娘娘!




徐士明目瞪口呆:“可是……”




沒等他說完,就看到顧裕生把陸厝往自己身後一拉:“那也是你撞到了人啊,跟你有沒有使勁有什麼關係?”




“是這哥們自己沒站穩……”




陸厝扯了扯他的衣角:“我沒事,豆漿又不燙,換下衣服就好了。”




顧裕生的眼神那叫一個嚴肅。




她才六歲,她能撒謊嗎!




一場小摩擦而已,不算大事,寸頭男自覺理虧,不大好意思地道了個歉。




顧裕生立馬扭頭看向陸厝:“你去用涼水衝一下。”




豆漿他剛喝過,溫度應該不算太燙,不至於達到燙傷的地步,但看到陸厝輕擰著的眉頭,還是決定以防萬一,做好處理工作。




“沒帶換洗衣服,”陸厝往外拉了下溼透的襯衫,“要不回家吧,衣服都弄髒了……”




也行。




來時是司機開的車,還在後備箱裡準備了不少求婚的道具,現在回去的話不用麻煩,和徐士明他們打過招呼後,顧裕生開車,系安全帶的時候,陸厝關上了副駕駛的門。




空調開著,車內暖洋洋的。




“小玉,”陸厝猶豫了下,“”我能把衣服脫掉嗎?”




他的手還拉著衣領,豆漿全部潑灑在上面,半溼半乾,黏糊糊地貼著身體,的確很難受。




“脫吧,”顧裕生隨手調高了溫度,“後座有小毯子,你能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