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遺 作品

第三十一章 飛煙悉索沁茶餘

 即便何朵不想尋根究底,答案也會自己找上門來。第二天,明子、麥麥和田鳳約何朵打雙扣時,沒等她開口,三人就已經模仿著大人們的口吻,有聲有色地討論了起來。

 “我媽說嘞,有一回去他家借東西,在門口叫了半天沒人應,可大門又沒鎖。我媽以為是他們沒聽到,就走進去趴在窗戶上看了下。你們猜看到啥?床邊並排放著兩雙鞋!”田鳳神經兮兮地說道。

 明子卻懟道:“哼,不是你媽看到的吧?明明是文文他媽!”

 田鳳哼了一聲,道:“那就是看到的人多了,你管到底是誰看到的!”

 “怪道劉曉傑長得跟他爺爺一模一樣!按理說爺孫倆長得像也正常,所以我以前都沒留意過。順子!有要的嗎?”麥麥甩下去一把牌。

 “你一個屁大的女娃,還輪得到你留意?炸!”明子猛地拍下去四張丁勾。

 “其實他們家的事兒村裡誰不知道?只是沒想到慧嬸越做越出格,現在又勾搭流川!聽說胎都墮過一次了!”田鳳看了看手裡的牌,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像還騙他家煤窯上的錢哩!”麥麥煞有介事地說著,同時暗地裡衝何朵擠眉弄眼,嘴巴組成一個大大的“要”字。想是自己手裡沒大牌,讓何朵發力。

 “但是話說回來,人家嫁給一個智障老公,本來就不容易。這麼多年還任勞任怨照顧癱瘓的公公,要是沒圖個什麼感情或者錢,還能圖啥?對七!”田鳳輕飄飄地扔下兩張牌。

 “天啊,這麼大的信息量!”何朵嘖嘖感慨個不停。

 “你是成天就知道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要不是昨天鬧成那樣,就你這,估計到老都不會知道!”麥麥笑道。

 “可是把慧嬸打的也太厲害了,她這回顏面盡失,以後可咋活呀?”何朵唏噓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再說肯定不會打死,就是留一口氣,這樣不會吃官司。”明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她這還算輕的,聽說那個流川的腿都被打折了,不知道被趕到哪裡去了!”田鳳眉頭一挑,神神叨叨地說道。

 “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們以為村裡就她不守婦道嗎?我跟你說,就田鳳,你家鄰居,那個得腦溢血死了的胖嬸,她以前也是和流穿亂搞的!”明子哼道。

 “啥?等下,這咋又扯到胖嬸身上了?是那個咱們上小學時就死了的胖嬸嗎?”何朵大腦一時短路。

 “大王,出嗎?不出啊,三個二,出嗎?不出是吧,一對三,哈哈哈,我完了!”明子哈哈大笑道。

 “是胖嬸,就是以前一直在村裡橫行霸道的那個,柳柳她媽。”田鳳說道。

 麥麥著急地搶話道:“這事我知道!幾年前她死的時候,我爸媽就說起來過。她兒子,就是柳柳弟弟,不是胖嬸和她老公生的,是和一個流川!村裡人都知道!”

 何朵驚訝的連牌都洗不利索了。

 “沒看柳柳弟弟長得跟他們家誰都不像麼?”明子撿起掉在地上的紙牌,遞給何朵,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爸說,有一次吃席的時候,胖嬸老公喝醉了酒,哭的稀里嘩啦,說這世上沒有一個是自己的親人了!連咱們都知道,柳柳是她爸媽抱養的,後來才有了她弟。這意思誰都明白!”麥麥解釋著自己前面說過的話。

 “我去,這世界是怎麼了……”何朵感覺自己的人生觀受到極大的衝擊。

 “你們幾個以後長大了可要擦亮眼睛,別糊里糊塗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明子壞笑道。

 “你還是好好操心操心自己吧,可得娶一個安分的媳婦兒!”

 回到家裡,何朵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震驚,把白天聽到的傳聞都告訴了姐姐。何文聽後卻不以為然,淡淡地說道:“人心本來就複雜。別說她們有事了,就算沒事,人們也會編出很多故事。”

 “哦!”何朵看姐姐說的這麼嚴肅,雖然內心並不怎麼苟同,卻不好與她爭辯。這些年來,她一直以姐姐為榜樣,已經有些習慣了對姐姐的話奉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