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山玉 作品

224. 第 224 章 她是全天下最偉大的母……





虞歲回憶著兄長韓秉的模樣。




她知道韓秉跟著南宮明做事,卻沒想過,他早就知曉青葵的存在。




“韓秉也曾在太乙負責玄魁的事。”年秋雁低聲說,“他給玄魁做了不少掩護,以前也有察覺到玄魁線索的弟子……”




他說到這裡時頓了頓,道:“都是韓秉解決的。”




虞歲一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他,直白道:“他殺的?”




年秋雁輕輕點頭。




張相雲也道:“除此之外,他還會挑選適合的目標,讓他們順利搭上玄魁這條線,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玄魁給這些人蘭毒,這些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六國各地給予玄魁便利。




說這些的時候,他不免也想到了韓秉。




沉默的像塊石頭的男人,卻有著一言不發的狠勁,似乎只要是來自王爺或者韓夫人的命令,就算要他去死,他也毫不猶豫,依言照做。




虞歲輕聲笑道:“是我大哥來選適合的人,還是我們的青陽百寇提前定好人選給他?”




張相雲猶豫了一瞬,年秋雁比他先回答:“青葵給名單,我們照做。”




這話裡的意思,這種事不止韓秉一個人在做。




虞歲掃了眼張相雲,張相雲尷尬道:“這就是我們來太乙的任務,六國有天賦有家世背景的學生都往太乙跑,確實是咱們最適合挑選‘人質’的地方。”




“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子弟們拉進泥地裡,再看他們狼狽掙扎,到最後跪下求饒,於你們而言確實是會上癮的事情。”虞歲微笑道。




張相雲冷不防被她說中心底深處最隱秘的思緒,身軀一震,耳畔都是自己心臟重重跳動的聲響。




此刻他竟有種全身上下都被剝光,赤裸裸地展示在虞歲眼中的羞恥感。




虞歲這會卻沒管他,而是看向年秋雁:“你也做這種事?”




年秋雁看出了虞歲眼中的嘲諷,抿唇道:“這種事還輪不到我。”




他來太乙的主要任務,是研究新的蘭毒。




虞歲轉了轉眼珠,話裡帶著點耐人尋味的意思:“你們挑選的對象,只有學院的弟子嗎?”




年秋雁低頭看張相雲,被兩人盯著的張相雲心裡顫了顫,南宮歲是真的不好糊弄。




“還有學院的教習。”張相雲努力讓自己冷靜,開口說道,“有的十三境術士,距離破鏡入聖只一步之遙,如果使用能夠增強五行之力的蘭毒……就算不能入聖,也可以跟其他十三境大師拉開距離,突破十三境的極限。”




獲得力量變得更強、達到極限、追求更高的境界,對有些人來說是莫大的誘惑,無法拒絕。




十三境大師,很多都認為自己的實力足夠駕馭蘭毒,可只有真正與蘭毒交鋒後,才知道最後獲得上風究竟是“自己”,還是蘭毒。




在太乙為玄魁作掩護的人很多。




外城生活的居民、商會,學院的教習,來自六國各地的學生等等,這些人在太乙牽出了一張又一張蜘蛛網,遍佈各地。




上次學院驗血,少不了十三境教習的偷天換日,甚至一個人都沒有查出來。




出現這樣的情況虞歲並不意外,她打量著張相雲,問:“想起來嗎?”




不等張相雲回答,虞歲繼續說:“把你知道的蘭屍名單告訴我,我就讓你起來。”




張相雲輕扯嘴角,吸氣語調儘量平穩地答:“我不是要先起來才能寫給你嗎?而且我知道的只是經我手的,並不知道其他人手裡的蘭屍名單。”




被玄魁誘惑、又或者與玄魁做交易,吸食蘭毒的蘭屍名單,張相雲知道的也並不全。




太多了。




他記不住每一個人。




虞歲看了眼年秋雁,雖然什麼都沒說,年秋雁卻福至心靈,明白她的意思,於是上前摸出張相雲的聽風尺。




年秋雁道:“先翻下你聽風尺裡有多少個蘭屍吧。”




張相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虞歲卻輕輕笑了聲,讓他瞬間收斂表情。




“想要完成我爹交代的事情,我得知道更多才行,偏偏你們什麼都不與我說,難道這也是我阿姐青葵的吩咐嗎?”




虞歲故意拿青葵壓他,張相雲聽得汗意連連,僵硬著臉色道:“當然不是,只是之前有些事我們不方便……”




“是覺得我一境什麼都做不了,太沒用了,所以才懶得說。”虞歲卻截斷他的話,瞭然地點點頭。




張相雲腦子裡閃過顧乾的臉,拿出了顧乾常說的話:“玄魁太多事情都很危險,我是怕郡主你受到傷害。”




虞歲微微俯身道:“那我們現在是誰受到傷害了?”




張相雲:“……郡主的實力確實超出我的想象,我心中佩服。”




“倒也不用這麼恭維,看不見你之前陰陽怪氣的臉,還挺陌生的。”虞歲笑眯著眼,“若不是來了太乙,我也不過是會被你們選中,再以蘭毒誘惑的平術之人而已。”




張相雲卻聽出了這話裡的重點,南宮歲的能力是進入太乙後才擁有的,她以前確實是平術之人。




半真半假的話,才能騙過這兩個方技家弟子。




虞歲故意說道:“只是你之前的嘴臉我確實不喜,我爹向來教導我在外時不能丟了王府的面子,不能被人隨意欺辱。若是有人言語侮辱你,那就要拔掉那個人的舌頭。”




還沒等張相雲求饒,虞歲又道:“之前忍耐的時候,我就在想,要在什麼時候拔掉你的舌頭。”




“郡主……”




“現在應該還不是時候,畢竟我們還要一起共事,也不知我會不會像大哥一樣,在太乙待好些年,這些年裡還得靠你這位玄魁前輩多多擔待。”虞歲笑盈盈地望著張相雲,話中意思耐人尋味。




張相雲哪裡敢答應,只能乾笑道:“郡主說笑了,以後只有我聽郡主命令的份,有什麼事,都會一五一十,事無鉅細地告知郡主,絕對不會有半分隱瞞。”




虞歲眨眨眼,周身的壓迫感全然撤去,似抱怨的語氣隨口說道:“如果不是你今晚非要我去和師兄爭論,我也不會對你發脾氣。”




張相雲聽完這話感到十分驚悚。




這話的意思到底是因為梅良玉,還是早就看他不爽,還得多思量。張相雲寧願相信是虞歲看自己不爽,也不願相信良玉能被她如此重視。




那小子憑啥?




“我不喜歡別人看見我發脾氣的一面,那樣有損王府郡主的形象,我爹知曉了肯定會生氣的。他一生氣,我就得受罰;我要是被罰了,就會抱怨害我受罰的人,日思夜想地要那個人付出代價才能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