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幸 作品

第 16 章 很純





沈光意語重心長地說完,頗為同情地拍了拍紀彌的肩膀。




紀彌:?




雖然沈光意講得含蓄又客氣,但紀彌感覺到他在傳遞一種暗示。




——你老闆是神經病。




他們落地在新千歲機場,隨後兩個部門分開,當地有導遊領著他們前往入住地點。




總辦的酒店訂在一家獨棟別墅,其實說是別墅更像是莊園,整套房子建在半山腰上,佔地面積非常大。




外面仿了古建築的式樣,房內則佈置得非常現代化,便於習慣了現代生活的客人們休息。




管家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向他們介紹了這裡的房間與天然溫泉。




再聊到這裡可以隨時點單吃飯,主廚出身於大名鼎鼎的招福樓,如果他們懶得出去,也可以足




不出戶享受美食。




“這裡的湯池可以穿衣服下水吧?”方溪雲與他確認。




管家恭恭敬敬道:“此處您隨意。”




外面的大部分溫泉規定必須裸泡,不過這裡是私人用地,以客人的喜好為主。




shell看著熱氣蒸騰的溫泉,有幾分摩拳擦掌的興奮。




“我等這個曬身材的日子已經很久了,你們沒發現我最近經常去健身房麼?等著哈,晚上給你們炫一下。”




紀彌問:“你女朋友沒來呀?”




“對啊,她最近忙著改論文。”shell回答,“小彌你讀研究生的時候痛苦麼?”




紀彌道:“我的導師手底下延畢率大概80%吧。”




shell吃驚:“那麼恐怖還能收到學生?”




“嗯,他是院士嘛,所以總有人樂意去。”紀彌彎起眼睫,“還好我比較順利,走運投中了頂會。”




noah問:“他有沒有留你讀博?”




紀彌點點頭:“剛進去他就會問意願,不過我放棄了,他也不強求。”




noah道:“招了這麼厲害的學生應該捨不得放跑。”




“唔,可惜我沒有學術理想。”紀彌笑著講。




在別墅裡閒閒地逛過一圈,行李已經被服務生挨個送到了房間。




舟車勞頓,他們回去簡單休息,然後紛紛到一樓的餐廳吃晚飯。




廚師為他們準備了懷石料理,精緻地擺上前菜和碗盛,以先冷菜再熱菜的順序逐步端來佳餚。




這種料理講究禪意與平和,每道菜之間要等十多分鐘,投餵的份量彷彿在養鴿子。




紀彌最開始覺得新奇,也耐得下心配合,幾道菜過後,開始偷偷搜索附近有沒有麥當勞。




賀景延問他:“好吃麼?”




紀彌雙手捧著昂貴的陶器杯,在溫熱清雅的茶香裡,懵懂地“嗯”了聲。




“能不能吃飽?”賀景延瞧著他一臉矜持,又問。




紀彌左顧右盼,見其他人吃得貌似滿意,嘟囔:“可以啊。”




賀景延淡淡道:“那我出門買泡麵就帶一桶回來。”




這麼說完,桌下就有一隻手牽住了他的衣襬。




“我想吃鮮蝦魚板味的。”紀彌小聲說。




“最好有可樂,其次是雪碧……要不我們一起去買吧?”




賀景延辦了國際駕照,可以在日本使用,看過地圖以後,待會兒L打算自己開車下山。




帶紀彌出發的時候,他在群裡多問了一聲,最後買回來六桶泡麵和兩大瓶可樂。




其中多出來一桶泡麵,是考慮到noah認真說他餓得想吃人。




五個人坐在枯山水旁邊,花園旁滿是鮮蝦魚板的氣味,管家路過時匪夷所思,隨後用力地掐了下人中。




“你怎麼出來玩還盯著手機看?”方溪雲道,“你和shimmer有事麼,在等他回話?”




紀彌聞言扭頭望過去,




但賀景延關掉了對話框,不知道他們倆在聊什麼。




賀景延利落道:“有點,我要查個人。”




“技術中心挺太平的吧,你要幹嘛?”方溪雲問。




賀景延說:“做員工素質篩選。”




其他人聽得雲裡霧裡,只當他在抽風,賀景延也懶得傾訴自己的糟心事。




過了會,沈光意終於完成任務。




他冷酷地說:[沒有任何人符合你的條件。]




賀景延在沖澡,出來看到這條消息,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賀景延:[你再看看?]




沈光意沉重道:[我再看的話可能回公司就要被投訴了。]




除此之外,他吐槽:[而且有的人去單池裸泡,有的人是忘記帶了重新買,這種怎麼篩選得出來?]




他進而嚴肅地提出懷疑:[你那邊不也有溫泉麼,說不定偷你泳褲的就在你身邊。]




賀景延認為這個指控很不講道理。




技術中心尚且可能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總辦加上自己也就五個,哪有這號嫌疑人?




這個消息出乎了賀景延的意料,他有些煩地登錄萌心。




ip地址很快跳到了日本,而他唯一的好友mi在一個小時前上來過,ip也轉移到了同個地方。




賀景延琢磨,現在沒能查出mi的真實姓名,要是被mi看到了自己的軌跡,會不會打草驚蛇?




隨後,他給自己掛了個梯子,ip被自定義跳回了滬市。




賀景延噓寒問暖:[今天去哪兒L玩了?]




mi估計正在聲色犬馬,沒有及時理他。




賀景延抬手抽出一塊乾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繼而披上衣服走出房間。




“操。”shell碰到他,勾肩搭背道,“delay,你怎麼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




賀景延回答:“不準備下池子,隨便找一把躺椅打德州。”




“你別是看了我的健身成果自慚形穢吧?”shell提問。




賀景延聞言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即短促地嗤笑了聲。




shell抓狂:“你他媽什麼意思!”




他一路吵到了溫泉旁邊,noah和方溪雲已經在裡面泡著了,並且方溪雲正在點評noah的品味。




“你買的時候沒有人制止你麼?這種藍的就妥妥是老頭褲,光看顏色你快要領養老金了,要不跟delay提一下早點退休。”




這麼嘲諷完,方溪雲聽到一串腳步聲,扭頭就看到岸邊的shell,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我好恨自己這趟沒給眼睛買保險,這年頭為什麼會有人穿波點?你女朋友又不來,騷給誰看啊?”




shell立即反彈攻擊:“尊敬的方先生,你能不能解釋下,你今年28歲了為什麼穿紅色?”




方溪雲伶牙俐齒:“這我24歲本命年買的,很榮幸四年過去了我還擠得進去,而有的人去年胖了八斤。”




去年shell是體型失控過一段時間,他不是光吃不胖的體質,在高強度的工作下,很難能避免過勞肥。()




好在後來談了女朋友,他覺得自己身材走樣不太行,主動地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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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我是小彌麼?每天炸雞和麻辣燙輪著來,愣是不見長肉。”shell有些心酸。




“紀彌人呢?”賀景延問。




方溪雲回答:“在洗澡吧,剛看到服務生和他講話,交頭接耳了好半天,不知道聊什麼了。”




noah發揮想象力:“可能是異國豔遇。”




賀景延扯了下嘴角,剛準備出門找人,卻聽到shell賤兮兮地與方溪雲拱火。




“你把我們吐槽了一圈,這也不行那也醜陋,等下小彌進來了你可要一視同仁。”




方溪雲說:“那他的如果很好看怎麼辦?”




shell道:“在你眼裡有好看的褲子?”




“淺色系就很清純啊。”方溪雲道。




shell皺眉:“真的假的?”




不光是他保留意見,賀景延也瞥了方溪雲一眼,不怎麼相信他的說法。




noah率先開盤:“我賭五百塊,他穿的肯定是深色。”




方溪雲採訪:“你翻過他行李箱了?”




“一種直覺,而且長度肯定到膝蓋。”noah道,“請相信我專業的看人水準。”




總辦在人事方面的工作都是noah負責,早幾年他還去hr部門做過一段時間的副總。




被他這麼一說,方溪雲興致缺缺地嘆了口氣,喝著雞尾酒不再吭聲。




“等下他還沒來的話,去房間裡找找,別是在淋浴間摔跤了。”noah交代shell。




而shell問:“我滴滴答答一路灑著水去找他?”




“我去吧。”賀景延關掉德州的頁面,起身準備上樓。




這話剛說完,一道清瘦的人影遲遲出現,所有人都望了過去。




紀彌披著很大的浴巾,差不多遮住了上半身。




黑髮柔軟順滑,溼漉漉的沒有吹乾,搭在臉頰和脖頸旁邊,襯得皮膚更加雪白。




察覺其他人在看自己,紀彌靦腆地笑了下。




“你們是不是問起我了?好像有聽到我的名字。”他問。




“嗯,怕你萬一有什麼事。”shell回答,“準備派delay去營救呢。”




紀彌抱歉地解釋:“我忘記帶泳褲了,剛問服務生這裡有沒有,麻煩他幫我找了好久。”




他個子不算太高,在一米七八左右,不過身材比例極好,簡直像漫畫裡出來的紙片人。




從倉庫裡翻出來的備用品款式有限,紀彌想要長一點,可惜最多也是在膝蓋上面,會露出一截大腿。




而且只有綠色與米色可選,這時候沒辦法挑剔,他隨便拿了後者。




“馬失前蹄,晚節不保啊。”方溪雲對noah唏噓,“五百塊請走支付




()寶。”




noah賴賬:“我說什麼了,有本事你拿監控出來!”




方溪雲生氣地譴責:“我這裡可是有人證的,shell,你說noah剛才賭了什麼?”




shell剛被方溪雲奚落過,果斷和noah統一戰線。




“納尼,你們有說過話?”他故意做作地捂嘴。




方溪雲特別心塞,再揪到賀景延:“你來主持公道。”




紀彌脫掉浴巾坐在池子旁邊,敏銳地猜測到他們拿自己打了某種賭,也眼巴巴地望向賀景延尋求答案。




“delay?”他喊。




近處,賀景延循聲看過來,又莫名其妙地移開了視線。




之前方溪雲和noah嚷嚷了一堆什麼來著?




賀景延琢磨著,有些三心二意。




他再記起方溪雲對色彩搭配闡述了一番見解,聽起來很像是胡說八道。




但怎麼說呢?




現在實際感覺是蠻清純的……




“總而言之,你有點最起碼的節操行不行!”方溪雲大聲說。




賀景延回過神來,險些以為方溪雲在罵自己,再眼睜睜瞧著秘書室開始內鬥。




而紀彌走到賀景延身邊,這次沒有拿鋼筆去戳,用手背貼上了老闆的額頭。




“沒有哪裡不舒服吧?”紀彌困惑,“想什麼呢,一臉失魂落魄。”




賀景延不太習慣這麼靠近的接觸,但是沒有抗拒地避開。




他感受到紀彌的體溫偏低,觸感很柔軟,泛著些稍稍涼意。




“沒什麼。”賀景延突然有些心虛。




他再頓了下,道:“小紀老師,我有個問題。”




紀彌對此毫不設防,擺出傾聽姿態:“你講?”




賀景延抬起眼:“你那件落下的泳褲是什麼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