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程星用貼額頭的方式測她的體溫,卻還是沒察覺出異常。




正思考著需不需要再把家庭醫生喊來給姜瓷宜打點滴,隨後便看見了姜瓷宜錯愕的眼神。




這才意識到她的動作有些過於親暱。




並不適用於當下。




程星立刻站直,頗為尷尬道:“不好意思啊。”




“沒事。”姜瓷宜語氣淡淡,轉頭問周姐:“周姐,今天是不是有人來過?”




“徐小姐來找過小姐。”周姐如實回稟,“之後車子一直在公館外沒離開,您回來的時候遇到了?”




“看到了車。”姜瓷宜說:“但她沒下車。”




程星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在汀蘭公館外看到的那輛車。




像汀蘭公館這樣的住宅,為了保護其私密性,周遭通常都很荒僻。




很少會有車輛停在路邊。




“我去看看她要做什麼。”程星轉身出門,結果看見徐昭昭的車已經離開。




再回去時,姜瓷宜正在喝周姐喊人煮好的紅糖酒釀圓子,許是昨天姜瓷宜誇過好吃,在降溫時喝到一碗暖呼呼的,周姐便放在了心上,今天又喊人做來給姜瓷宜當宵夜,正好讓感冒發熱的姜瓷宜暖暖身體。




程星也跟著蹭了半碗,之後又在樓下量了體溫。




37度5,還是有些低燒。




程星給她拿了片退燒藥,順帶把感冒沖劑也衝了,吩咐周姐把家庭醫生喊過來給姜瓷宜打退燒針。




等到一切都忙完也已經晚上十點。




姜瓷宜強撐著精神洗過澡,上床之後拿著手機看了會兒新聞,兩條新聞都沒刷完就已經閉上眼睛睡著。




程星摸她的額頭,還是發燙,大抵是感覺到熱,平常睡相極好,睡著以後特別安穩的姜瓷宜也抬手掀開了被子,唯有兩條腿感知不到也無法移動。




程星拿來冷水和毛巾給她物理降溫,看她瓷白的臉變得駝紅,內心不由得自責。




昨天只是臨時降溫,但夜裡也沒比平時冷多少度,是她不知道做了什麼噩夢,一晚上都在搶被子。




把一床偌大的雙人被拽了不少掉在床下,剩下的將自己裹成了個球,然後冷了姜瓷宜大半夜。




還是後來她噩夢驚醒,發現被子都被自己裹在身上,而且出了一身汗,身邊的姜瓷宜穿著單薄的真絲睡衣,雙臂抱緊自己,連手指都冷得蜷縮。




她趕緊把被子大半給了姜瓷宜,但還是摸到了她發燒的額頭。




姜瓷宜之前車禍做了幾次手術,身體免疫力大不如前,哪怕打過點滴也還是反覆發燒。




程星不停地給她更換毛巾,為她降低身體的溫度,爭取讓她睡得好一點。




一直忙碌到十一點,程星再用體溫槍給她測了一下,36度8,終於退了燒。




程星這才算鬆了一口氣,從櫃子裡再把針灸要用的銀針準備好,先去用熱水洗了手,掀開被子,撩上姜瓷宜的睡褲,塗抹藥油,然後從腿根到




腳趾、腳底,每一個地方都沒有放過。




這些事兒她已經做得很熟了,按摩過一個半小時後,程星在洗手的間隙活動了一番手指,重新走回到床邊。




姜瓷宜忽地醒來,伸手在床頭拿水,可是水杯已經空了,程星下意識探她的額頭,一邊碎碎念跟她交代說燒已經退了,一邊給她倒了杯淡鹽水。




“你還沒弄完?”姜瓷宜吞嚥下水之後,乾澀的喉嚨好受了些,說話聲音沒那麼幹啞,淡淡抬眼:“總是熬這麼晚。”




“馬上就弄完了。”程星接過她的水杯,又去倒了一杯水,但想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杯子裡的水可能已經冷了,所以開始翻箱倒櫃找保溫杯。




姜瓷宜問她:“你在找什麼?”




“保溫杯。”程星說:“不然之後你再醒來想喝水,只有冷水。”




姜瓷宜眼睛半閉半合,“房間裡應該沒有吧。”




話音剛落,程星就從櫃子裡翻出來一個:“我就記得有的。”




“什麼時候放的?”姜瓷宜問。




“之前你住院的時候,跟信封同天買的。”




當時程星也是準備買來給姜瓷宜用,所以還是買的粉色保溫杯,但回家以後事情多,再加上她觀察了一番,姜瓷宜沒有早晨醒來就喝水的習慣,通常會在起床後到樓下喝一杯溫的蜂蜜水。




程星便沒拿出來用,成了壓箱底的。




沒想到還有派上用場的這天。




新買的保溫杯用熱水沖洗過,又泡了一會兒才接了80度的水。




程星把杯子拿過去時,姜瓷宜盯著看了會兒,發燒太久沒什麼精神,連帶著聲音也帶著淡淡的啞,不過開口卻是調笑:“程小姐還挺少女心。”




“專門給你買的。”程星說:“多適合你。”




姜瓷宜:“……”




程星看見姜瓷宜撇了撇嘴,一副“勿Cue莫擾”的樣兒,不由得笑道:“不要總是穿這些黑色,櫃子裡好多件不同顏色的衣服,黑色太單調了。”




程星一邊說著,一邊繞到床尾,談笑之間就已經飛速下了針,速度快到人眼都跟不上。




平日姜瓷宜看還能看個大概,但今天身體虛,看得眼花繚亂的,便道:“你技術又好了。”




“差不多?”程星也沒感覺,下針快不快也不算厲害的評判標準,可能今天累了,她想早點結束,“你繼續睡吧。”




“你困麼?”姜瓷宜問。




程星搖頭:“還好。”




但說完就打了個呵欠,姜瓷宜倏地笑了,“那我再陪你一會兒。”




“真不用。”程星起身給她掖了掖被子:“你是個病人,要好好休息病才能早點好。”




“睡過一覺,現在感覺沒那麼困。”姜瓷宜說。




房間裡只剩兩人一來一回的說話聲。




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話題,兩人幾乎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就算有值得探討的話題也已經被聊完了。




單純聊些家常,程星先說




起今天同事daisy給她發了消息,看她請假還以為是受不了公司內的流言蜚語,或是抑鬱症發作,不僅給她發了一段安慰的話,還給她轉發了幾篇雞湯文。()




聊起公司的同事,程星說蔣白和藍波兩個男的,第一眼看上去尖嘴猴腮的不好相處,相處之後才發現並不是她以貌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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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確實小肚雞腸,還喜歡說八卦,沒事兒就跑去樓梯口抽菸,說說這個的壞話,再聊聊那個的私事兒。




程星吐槽兩人一回辦公室就帶著一身難聞的煙味。




姜瓷宜平靜地聽完,“你以前也抽菸。”




程星:“……”




倒是忘了這一茬。




原主是喜歡抽菸的,有時候煙癮很大,程星從醫院回來以後在各個抽屜都發現了原主的煙,但她都收到了一旁。




她不喜歡煙味,有買菸的錢還不如買點吃的。




“現在戒了。”程星說:“讓你經常吸二手菸也不好。”




“嗯。”姜瓷宜淡淡地應了聲。




氣氛一下冷清,程星為了不冷場,迅速找到下一個話題:“昨天你學姐有沒有跟你交代遲到的原因?她可不像是那種遲到大半天的人。”




“說是遇到點兒事。”姜瓷宜從來都不是那個善於交際的人,在席間聽旁人說八卦時也只隨意聽幾句,所以在轉述場景時甚至做不到像程星那樣繪聲繪色。




甚至在腦海中把昨天跟許從適所有的聊天內容都過了一遍,也還是沒找到什麼有趣的東西,便換了話題:“你再說說你同事。”




程星:“……”




程星斜睨她一眼:“那怎麼能只有我說,你怎麼不說?”




“我說不出來。”姜瓷宜說。




“要不給我講講喜哥?”程星說:“警署的那些人你應該有發言權了吧。”




姜瓷宜思索半天:“喜哥就是王亭晚案的負責人,一年來頭髮都快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