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豆紅湯 作品

第 255 章 聘回一個夫子

看清他的臉,隋玉緩緩籲口氣,她笑著說:“我還憂心我的蜂蜜有沒有效果,肯定是要再回長安的。”()

一提及這個,左都侯臉上露出笑,他不急著進門,從懷裡掏出一個銅鏡直接站在門外照,像個病人一樣興奮地跟隋玉彙報情況:我臉上的痘好多了,雖然還沒消,但不疼了,而且顏色也淡了,之前痘泛紅,擠破流膿流血,結痂之後會變成烏色。你看看,現在這些痘都變成烏色了,痘也小了,估計再有一個月就消了。

?想看綠豆紅湯寫的《流放後,我在敦煌當漢商》第 255 章 聘回一個夫子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好事,恭喜啊。”隋玉也高興,“對了,之前忘記囑咐你了,這段時間飲食清淡些,再早睡早起,這些痘會消得更快。”

“飲食清淡不了,我喜歡吃肉,不吃肉就沒勁,以前太醫也說過,奈何忌不了嘴。”左都侯搖頭,“早睡早起更不行,我還要值夜巡邏,哪能早睡。”

隋玉恍然,“難怪會長痘。”

“是吧,我那些同僚也跟我有一樣的毛病,年紀大的不長痘但會上火牙疼,一個個腮幫子腫得跟饅頭一樣。”左都侯收起銅鏡往屋裡走,說:“你這趟去太原郡可又進深山了?還有沒有蜂蜜?多少我都買了。”

宋嫻衝隋玉拋個眼色,她說什麼來著。

隋玉憋住喜意,拿腔作調地支吾道:“有倒是還有,我本想運去關外賣的,關外的牧民吃羊肉多……”

“得,你操心他們做甚,有錢賺你就賺。四十錢一罐,你有多少?我明天讓人送錢過來。”左都侯打斷她的話。

“那給你湊一千罐?我還要留三四百罐帶回去。”

“你明年還來嗎?”左都侯問,見她搖頭,他拍板說:“一千三百罐都賣給我,不然你告訴我這些蜂蜜是在哪座深山裡買的,誰給你們帶的路。”

隋玉訝然,見這人神色認真,她妥協了,“行,十天後你安排人來拉貨。對了,我之前用的陶罐你覺得如何?要是嫌棄罐子不好,你可以給我送一批陶罐過來,我少收你七百錢。”

左都侯正有此意,他是做高門大戶的生意,普通的陶罐上不了檯面。

“兩天後我讓人送批陶罐過來。”他說。

宋嫻突然重咳兩聲,隋玉看她一眼,說:“左都侯,跟您打聽個事,您認不認識願意出遠門的夫子?我跟宋掌櫃想請個教孩子認字懂禮的夫子,奈何接觸不到這等人,所以跟您打聽打聽。”

“巧了。”左都侯撫掌,“大司馬去世後,霍家放出來了一批人,我回去派人去打聽一二,看有沒有願意去敦煌的。”

宋嫻欣喜,她忙行禮道謝。

左都侯擺了擺手,他跟隋玉說:“以後你手裡的蜂蜜只能賣給我。”

隋玉應下,“既然是長久生意,我也實誠點,價錢還是定在三十五錢,你無需再加價。”

左都侯認真看她兩眼,心裡的滿意更甚,這不是個貪圖蠅頭小利的人,跟她做生意能少許多麻煩。

“陶罐的大小要注意一點,最好跟之前的陶罐差不多,能裝四斤

()左右的蜜。”隋玉交代。

左都侯點頭,問:“還有呢?”

隋玉想了想,說:“喝完蜜水之後最好漱漱口,免得壞牙,然後就沒了。”

“行,那你們歇著吧,我走了。”左都侯不打算再留,他還得回去安排事。

隋玉送他出門,目送他騎著馬走了,她露出了笑。

“這次能賺不少錢。”宋嫻替她高興。

隋玉拉她進去說話,免得被路過的人聽見了,一罐蜂蜜能賺二十七錢,扣除七百的罐子錢,一千三百罐能賺三萬四千四百錢,又能買二十多匹綢緞。

這下也不用休息了,隋玉拿錢讓甘大甘二帶人進城買浴桶,小喜和三草負責帶人縫麻布帳子,青山則是負責帶兩個人去砍樹回來搭木架。

浴桶買回來後用開水燙洗,趁著日頭沒落,浴桶搭上麻布放院子裡曬。

“天黑了,蚊子出動了。”宋嫻“啪”的一聲拍死一隻蚊子,說:“晚上還瀝蜂蜜啊?這怕是要把整個長安城的蚊子都招來。”

“蚊子吸血又不吸蜜。”搭好最後一個木架,隋玉讓人把曬乾的浴桶都放到木架下面,然後罩上麻布帳子。

甘大和甘二最先搬出一罐蜂蜜,兄弟倆合力舉起蜜罐將蜂蜜倒在麻布上,隨即,浴桶裡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

“守夜的人留著心,每過一個時辰過來看一趟。”隋玉交代。

都安排好了,她進屋去睡覺,宋嫻也搖著竹扇跟上。

兩天後,左都侯的人送來五百個小罐,其中二百個是青瓷罐,大小不一,但也相差不大,其中一半還有使用過的痕跡。

“這是你們主子四處蒐羅的?”隋玉問。

僕從點頭,“已經洗過,女掌櫃你注意點,別磕著碰著了,瓷罐貴重,時間緊,我們尋不來更多的了。”

隋玉屈指輕輕敲一下,聲音清脆,不似陶罐觸聲發悶。

“行,我曉得了。”她收手,“下批陶罐送來的時候,你們把這些拉走,順便把錢也帶過來。”

僕從應下,隨後趕著馬車走了,溼潤的路面上留下深深的車轍印。

宋嫻過來看瓷罐,釉面光滑,哪怕是陰雨天,罐子看上去也毫不晦澀。

“這就是瓷罐啊,官家才買的到是吧?我們搭上左都侯的路子能不能拿批貨?”

“別太貪心了,我們拿不出與之交換的利益。”隋玉說。

“也是。”宋嫻托腮,“以後再說吧。”

隋玉提起瓷罐聞了聞,沒有異味,她搬過去灌蜜。

“主子,駱駝皮和油布買來了。”張順騎著駱駝冒雨回來,說:“駱駝皮只買到三張,能縫成一個大帳篷,油布買了五十張,油布是三十錢一張,駱駝皮是一百六十錢一張。”

“敦煌的駱駝皮是什麼價?”宋嫻問。

“八十錢。”張順記的清楚,之前的駱駝皮也是他去買的。

“噢,那長安的商人賣一百六十錢不算貴。”宋嫻點頭,“後

年我再過來也帶一批駱駝皮來賣。”

“張順,縫帳篷的事你安排人去做。”隋玉說,“至於其他的人,有事做事,沒事歇著,再有七天我們就動身回敦煌。”

雨下了五天,停雨的那天,左都侯過來了,他不僅送來陶罐和錢,還捎來一個身穿麻布衣的老者。

“這是陳善農老先生,老家在隴西縣,之前在霍家謄抄案牘,如今年老體弱沒人再聘請,他本打算回老家養老,我看敦煌和隴西離得不算遠,就勸他去河西遊歷幾年,他答應了。”左都侯說話不講究,當著老頭的面,咵咵一通說,把老頭的底掀乾淨了,免得他去了新主家倚老賣老。

宋嫻跟隋玉對視一眼,她出聲說:“陳老去我家如何?束脩一年一千錢,吃穿住行我全包,我家有一兒一女,您教他們識文斷字,若想出門遊歷,我安排僕從護送。”

陳老沒說話,他垂著鬆垮的眼皮看了看在場的人,問:“只有兩個孩子?”

“是啊,不過我這妹子還有個三歲小兒,噢,她還有個十四歲的兄弟,已經識些字,恐怕跟我家的孩子學不到一起去。”宋嫻回答。

“跟誰學的字?”陳老問。

“我教的,我識不少字。”隋玉開口,她不明白他在猶豫什麼,但見宋嫻邀請不來,她躍躍欲試著想把這個人拉去她家,於是出言說:“您是打算多培養些孩子?還是喜好熱鬧?我在敦煌開了家客舍,用來招待東來西往的客商,除了夏天,一年三季都有客商入住。您若是喜好遊歷,其實可以多跟客商們交談,關內關外各地的風俗人情以及山水走向,他們各有見聞。”

鬆垮的眼皮掀了起來,陳老來了精神,宋嫻見狀暗歎口氣,隋玉讓她先開口了,她沒把人搶回去是沒緣分,勉強不來。

“她的客舍佔地廣,您若是想多教些孩子,放出消息後,城裡的孩子過去不愁沒地方坐,我的孩子也可以去客舍學習。”宋嫻幫腔。

“不要太多,我老了,精力不濟,教二十個孩子足矣。”陳老看向隋玉,說:“我過去了,你兄弟給我打下手管教孩子。”

“當然可以。”隋玉應下,“束脩一千錢,衣食我全包,若是想出門遊歷,我安排僕從護送。”

陳老點頭,他轉身說:“勞煩左都侯送老朽過來。”

左都侯收起銅鏡,他隨意地點下頭,說:“人送到了,錢也送到了,我走了。”

隋玉送他出門,隨口說:“這幾天涼快,痘又消些了。”

左都侯露出笑,“這幾天我不當值,按你說的,早睡早起,清淡飲食,臉上的痘消了不少。”

隋玉道聲恭喜,“後年我再過來,你或許已經變成個美男子了。對了,我若是再運蜂蜜過來,到時候如何找你?”

“西市的安平坊,你找崔童跟他說蜂蜜,他自會去尋我。”左都侯翻身上馬,說:“祝你一路順遂。”

馬蹄疾飛,泥點子飛落,隋玉後退兩步避了避,“謝謝”二字還未說出口,棗紅馬已經跑遠了,拉著蜂蜜的馬車

跟著離開。

三天後,左都侯家的僕人拉走剩下的九百罐蜂蜜,隋玉收下尾款,隨後在長安城以一千二百錢一匹的價格買下二十八匹綢緞。

七月初七,由一百七十頭駱駝組成的商隊載著布匹和錢箱離開長安。

“二伯,你看迎面過來的商隊,其中是不是有好幾個女人?”走在商隊前面的客商說,“這是不是小崽的娘帶領的商隊?”

“你問一聲不就知道了。”

“我們靠邊,給對面的讓路。”隋玉偏頭跟張順說。

張順騎著駱駝出隊,他驅著駱駝往後跑,大著嗓門喊:“靠右,給對面的商隊讓道。”

“他們讓道了,我們加快速度過去。”

兩個商隊間的距離拉近,打頭的客商向張順道謝,他的目光掠過幾個女僕,在看見隋玉的臉時,他頓了頓,問:“可是長歸客舍的玉掌櫃?”

隋玉眼睛一亮,“對,是我。”

“你兒子長得可真像你。”客商笑,他從駝背上挎的包袱裡拿出一個匣子,說:“這是小崽託我帶給你的。”

“多謝啊。”隋玉笑眯眯地接過,“勞煩你們了。”

“這沒什麼,我們也有孩子,能理解。”客商收回手,他試探著打聽一句:“你們回程挺早啊,貨脫手的挺快?現在長安什麼貨最暢銷?”

“我們是運道好,進長安的時候趕上大司馬去世,那段時間城裡的商貨緊俏,幾天就賣空了。”隋玉坦誠交代,“對了,關外的情況如何?在打仗嗎?”

“打仗?你聽誰說的?我們五月初離開的,沒聽說關外在打仗。”客商搖頭,“就是車師那邊好像有些亂,我們沒從那條路走,沒遇到什麼危險。”

隋玉掰算一下,四月初的時候她在草場遇上送公文的驛兵,從四月初到五月初,一個月足夠驛兵快馬跑回邊關了,莫非是因著大司馬去世,是戰還是和的主意遲遲沒定?

“看看你兒子給你送了什麼。”宋嫻探頭過來。

隋玉回神,她打開沉重的匣子,裡面裝滿了木片,她拿起一個木片看了看,沉默了。

“這畫著什麼?一團黑。”宋嫻看不明白。

“是貓。”隋玉點了點木片下方險些認不出的字,“這應該是良哥兒握著小崽的手寫的,或是小崽比照著他舅舅寫的字畫下來的。”

宋嫻笑一聲。

換個木片,這個上面是隋良寫的字:姐,胡豆開花了。

胡豆在三月初種下,四月底的時候開花,六月底的時候,小崽就發現有一部分豆莢鼓了起來。

“胡豆能吃了。”隋良剝開豆莢,豆粒正嫩,他嚼一顆,有絲甜甜的味。

小崽挎著他的挎兜站在胡豆地裡拽豆莢,他戴著一頂帽沿寬大的草帽,從前面看,完全看不見他的臉,人再被胡豆的豆秧一遮,身子也消失了。

大黑狗沒攆到兔子,它垂著尾巴回來,走到小主子身邊,它屁股一扭蹲坐下來,吐著大舌頭哈哈呼氣。

“坐我腳上了。”小崽拍它,“大黑,你壓到我腳了。”

大黑扭頭舔他,小崽要躲,帽沿一歪遮住了眼睛,他伸手要扶,卻不料大黑狗突然挪開屁股,一個失力,他栽倒在地裡,人倒下了,草帽還扣在豆秧上。

隋良聽到聲回頭,就看大黑狗頭埋在豆秧下,他以為小崽在跟狗玩,也就沒在意。

身後突然響起豆秧的嘩啦聲,隋良回頭,就見小崽還在原地,大黑狗來找他了。

“大黑,不跟你小主子玩了?”隋良剝顆胡豆拋給它,說:“吃了,是甜的。”

大黑狗搖了搖尾巴,又看向豆秧下爬著的人。

“瞅什麼,地裡有田鼠?”有鳥群飛過,隋良摘下草帽抬頭看,嘴上說:“找你小主子玩去,盯著他別偷懶。”

下一瞬,腳踝突然被掐一下,他還沒反應過來,腿突然被纏住了,隋良嚇得大叫,小崽樂得哈哈大笑。!

綠豆紅湯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