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木茶茶君 作品

69.69 斷了根

“挺耳熟的, ”趙禮輝笑著抬起手,給葉歸冬整理了一下垂在她身後的辮子,髮梢上是他最近給對方買的淺藍色絹花頭繩。




“或許之前見過也不一定, ”葉歸冬想了想, “我記得他家就住在劉哥他們那邊巷子裡。”




“那可能真見過,”趙禮輝點頭,“畢竟之前劉哥給我介紹了不少客戶。”




葉歸冬也記起他之前去那邊賺外快的事,兩人就著這個事說了幾句,等葉歸冬吃好後,趙禮輝拿著碗筷回家了。




陳翠芳正在等他吃飯。




“不是讓您先吃嗎?”




趙禮輝一邊放碗筷, 一邊無奈地看向放下衣袖準備吃飯的陳翠芳。




“你以為你面子那麼大,我是真的忙,”陳翠芳把菜碗上蓋著的盤子拿開,“本來想著把那點活兒做完就吃飯的,誰知道越做越停不下來。”




“辛苦了,下午我再多做一點,”趙禮輝坐下給她舀了一碗蛋花湯, “您也能輕鬆一點。”




“這話我愛聽,”陳翠芳撲哧一笑, 先接過湯喝了一口,“不錯, 你現在做飯的水平越來越高了,以後我和你爹老了, 你得了空, 就幫我們多做幾頓飯。”




“好啊,沒問題。”




趙禮輝應著。




過了一個多小時,趙大根回來了, 得知他還沒吃午飯後,趙禮輝麻利地給他煮了一碗雞蛋麵。




“太摳了,”趙大根罵道,“讓我們上了半天班才放假就不說了,居然午飯都沒有!”




“啥?這過年前最後一頓飯都不給你們吃?”




陳翠芳驚訝。




“可不就是!好多人都在罵廠長呢!”




趙大根吸溜著兒子給煮的麵條,呼吸間都是白氣,這天太冷了,麵條挑出來幾秒,就能入口。




“你們廠長的確摳,”陳翠芳一臉不理解,“這紡織廠又不是他的私人財產,他為啥這麼摳呢?”




“本性如此,”趙大根吐槽。




趙禮輝煮了面後,就繼續忙去了,陳翠芳跟趙大根閒聊了幾句後,也去幫忙。




趙大根也不是那種懶漢子,他快速吃完麵,洗了碗筷後也去做自己能做的活。




快傍晚的時候,趙禮輝去接葉歸冬。




把葉歸冬送到家門口,他卻沒進去,“歸冬,我去找劉哥說點事,你們先吃晚飯,別等我。”




“好,”葉歸冬應著,帶著點點進了院門。




趙禮輝家離劉耀祖所在的巷子不是很遠,但也不近,趙禮輝屬於不請自來,所以在路上的代銷點買了點東西提過去。




劉耀祖一家熱情地招待他,吃過飯後,趙禮輝拉著劉耀祖在他們家院子外面說話。




因為天冷,所以巷子裡並沒有什麼人,加上二人說話壓著嗓子,就算有人路過,也不會聽到什麼,頂多詫異兩個腦子有坑,溫暖的屋子不待,非要在外面受凍。




“杜建軍?”




劉耀祖一聽他打聽這個人,眼裡露出幾分厭惡,“這小子可不是個好東西,打十二歲開始,就愛偷看小姑娘,現如今嘛,也和別人有點首尾。”




趙禮輝想了想問道,“劉哥,跟我細說一下這個人,特別是他家裡的情況。”




“惹你了?”




劉耀祖好奇。




趙禮輝含糊道,“不瞞你說,他招惹了我一朋友的家人。”




“明白了,”劉耀祖沒再多問,“杜建軍這人在外面混賬,其實有一半的原因是被他爹孃慣出來的……”




杜建軍是家中么兒,上面有一個大哥兩個姐姐,姐姐們出嫁,爹孃先後生病沒了後,家裡就住著他和大哥杜建華以及大嫂侄子。




“他哥哥是個老實人,但他嫂子卻是個潑辣性子,天兩頭都跟杜建軍吵架,說來也不怪他嫂子,這杜建軍啊,”劉耀祖壓低聲音。




“對他嫂子毛手毛腳,我也是偶然一次碰到了,不過他也沒落好,被他大嫂打了兩個大耳刮子。”




後來本就不喜杜建軍這個小叔子的杜大嫂,那是經常找這個小叔子的茬,恨不得對方離家出走,再也別回去。




但是這小子臉皮厚啊,也沒個正經工作,離開了家他能去哪裡?




“他大哥知道嗎?”




趙禮輝問。




“不知道吧,”劉耀祖搖頭,“不然能忍得了?他是老實人沒錯,又不是綠王八。”




“也對,”趙禮輝笑了笑,但原文中並沒有提起過杜建軍的家人,難不成是出了什麼意外?




趙禮輝從劉耀祖那得知杜建軍家的位置後,和他告別往那邊走。




剛到杜家院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女人的咒罵聲,“一天天就知道睡!睡覺能把肚子填飽,我他孃的也想天天睡呢!”




“翠兒,少說兩句吧。”




“你就知道說這兩句!杜建華我都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




杜大嫂罵罵咧咧,趙禮輝看了眼杜家院門,繼續往前走。




聽劉耀祖的這話,他們並沒有聽到杜建軍被誰揍的事,那現在杜建軍應該還和那個有婦之夫在一起,沒被對方的丈夫發現,也還沒斷第條腿。




趙禮輝順著巷子一直往前走,過了道巷子後,他來到盡頭那家,敲了敲門。




“誰啊?”




裡面傳來女人的詢問聲,聽著有幾分緊張。




趙禮輝輕咳一聲,“我找你男人有點事。”




範宏正懶洋洋地坐在火爐旁,他剛吃完晚飯,聽到有人敲門也不想動,倒是坐在他身旁的女人起身打開堂屋門詢問了一句。




聽到是找自己的,但聲音卻很陌生的男人,範宏有些納悶地起身,“誰找我?”




一聽不是杜建軍的聲音,女人心裡鬆了口氣,“或許是有什麼事兒吧,你去看看。”




“行,你別出去了,外面冷。”




範宏攏了攏衣領,小跑到院門口,拉開院門探頭往外一看,“你是?”




“範大哥,”趙禮輝熱情地伸出手,“我之前來給你修過掛鐘啊,我是小趙,耀祖哥介紹的。”




“哦哦,是你啊,”想起他的範宏把院門拉得更開一點,跨出門檻握住趙禮輝的手,“找我是?”




“是這樣的,”趙禮輝掃了一眼堂屋門口站著的女人小聲道。




“我本來剛從耀祖哥那出來,準備回家的,結果被一個小孩子攔住,塞給我一張紙條,還請務必要將這張紙條交到你手裡,說你看了後就明白了。”




說完就拿出剛才在角落裡,寫好並且疊好的小紙條遞過去。




當了技術工人後,他就和大家一樣有個習慣,隨身帶著紙筆。




“給我的?是什麼模樣的孩子?”




範宏疑惑地接過紙條。




“倒是沒注意模樣,他一直垂著頭,把紙條塞給我以後,說完就跑掉了。”




趙禮輝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現在東西也送到了,那我就不打攪範大哥了,下次有什麼需要修,儘管跟耀祖哥說,他會找我的。”




“行,謝了。”




範宏看著趙禮輝遠去,他垂頭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單日下午兩點到五點,回家有驚喜。




後面還畫了一個小烏龜。




範宏的臉一黑。




“怎麼了?是誰啊?”




他媳婦兒好奇地問道。




範宏直接把紙條撕碎握在手裡,“沒什麼,見過一次面的人路過,找我有點事。”




他進灶房把碎紙丟進灶門裡,因為鍋裡溫著水,灶門裡還有點火星,很快就把碎紙燒成灰燼。




範宏也是這兩天才發現自己媳婦兒身上有點不對勁的,他和人輪班幹苦力,單日早上六點就出門了,晚上十二點才回家,雙日只需要上半天班。




兩天前,他和媳婦兒親熱過一回,但他向來溫柔,所以很清楚地記得自己不會在媳婦兒身上留下什麼齒痕之類的東西。




但是昨天晚上,他在他媳婦兒的背上,看到了一個淺淺的牙印。




當時範宏就在心底種下了懷疑的種子。




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媳婦兒,不想有人送來這張紙條……




範宏在灶房裡坐了一會兒後,起身回到堂屋,面對他媳婦兒的好奇,他笑了笑,“說這兩天活多,明天我可能要過了十二點才回來了,你得一個人守歲。”




“沒問題,我在家包好餃子,等你回來了我再給你煮。”




“好。”




範宏很是高興地點頭。




趙禮輝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洗頭洗澡,然後回房,先湊過去親了親葉歸冬,然後安然躺平。




正在看書的葉歸冬想到他今天在家忙了一天,也累了,於是把書合上,關了檯燈也過去挨著他躺下。




趙禮輝輕拍著她的肩膀,“睡吧。”




“心情不好?”




葉歸冬在他脖頸處親了一口。




癢癢的,卻讓趙禮輝勾出一抹笑,“剛才確實有點不好,現在被我媳婦兒親了一下後,好起來了。”




“貧嘴,”葉歸冬輕笑,“你不是說夫妻間可以有小秘密,但不能有影響夫妻心情的秘密嗎?”




“想聽?”




趙禮輝側身把她完全攬入懷中,親了親她的耳垂。




葉歸冬的耳朵有點敏感,他一靠近,葉歸冬就在他懷裡縮成了一團。




“想聽。”




“我無意間發現一個不是那麼熟的人,他媳婦兒揹著他偷人,”趙禮輝一開口就讓葉歸冬張大了嘴。




“之所以說不是那麼熟,是因為我之前去劉哥那邊賺外快的時候,曾經去他家裡修過一次東西。”




趙禮輝解釋道,“這大哥人挺好的,我不能裝不知道吧?所以我故意說有人讓我給他送一張紙條,其實是我自己寫的,為了不引人注意,我還特意用左手寫來給他。”




“他收了嗎?”




葉歸冬好奇。




“收了,而且他看完紙條後,也沒有暴怒,我想他可能之前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兒的事吧。”




他特意在范家外面的轉角處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裡面傳來質問和爭吵聲,便知道自己賭對了。




原文中說杜建軍二人偷.情的日子全是單數日下午,他就把日子和時間寫上去了。




葉歸冬握住他的手,“你做得對,那為什麼會心情不好呢?”




“因為我向劉哥打聽過後才知道,那個被我無意間發現的奸.夫,就是你的老同學,杜建軍。”




趙禮輝沉聲道。




“啊?是他?”




葉歸冬驚呼一聲,“真是他啊?”




“對,就是他,”趙禮輝長嘆一聲。




“原本我還想著既然是你的老同學,咱們下次遇見了,就請對方到家裡吃頓飯聚一聚,畢竟你朋友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結果是這麼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