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晚 作品

第 106 章 美夢

晚上八點,祁安洗過澡窩在沙發上,陳澤野從後面把人抱起放到腿上,動作輕柔地給她吹頭髮。




面前的電視屏幕開著,正在播放上個世紀的外國電影,劇情狗血又老套,一眼就能把結局猜個大概,好在演員足夠養眼,屬於越看越想看那種。




陳澤野低頭撥著她的長髮,這個角度剛好也能看清她的神情,電影估計是放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有股莫名的認真。




而這些較真落在陳澤野眼裡,就全部被放大變成可愛。




他沒忍住低頭貼在她耳邊親了親,手指捏上她下巴,像在逗貓:“這麼好看啊。”




祁安偏過頭看他,甜甜地笑了下:“還挺新鮮的。”




她平時沒什麼興趣愛好,也不太愛看這些東西,偶爾嘗試一次,格外容易被吸引。




陳澤野扯過旁邊的薄毯,把她整個人都鬆鬆軟軟地圍裹起來:“看吧。”




工作室那邊有些數據需要他來處理,陳澤野打開電腦放到一旁,左手在鍵盤上飛快地敲,另一隻手則拿起茶几上洗好的葡萄,一顆顆喂到祁安嘴裡。




祁安不想幹擾他工作,蹭著要從他懷裡出來,陳澤野直接用手扶住她的腰,有點霸道地不讓人動:“就待在這兒。”




“不耽誤。”




他身上的溫度太舒服,祁安其實也不願意走,乖乖地說了聲哦,小半個下巴埋回毯子裡,津津有味地繼續看電影。




夜色漸濃,客廳裡只留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白牆上的影子虛化朦朧,時間滴滴答答流逝,兩個人就這樣抱著靠著,空氣裡彌散著說不出的親暱。




後來那個難搞的代碼終於改好,陳澤野又把積攢幾天的郵件看完,電影中的虐戀片段也跟著結束。




男女主歷經種種磨難,解開誤會與心結,重歸於好。




祁安全身心都沉浸在那種濃郁的情緒裡,眼眶微微泛起溼意,就好像是參與其中,親身在感受那種痛。




然而還沒等她緩解過來,眼前畫面卻突然一變,男女主不知怎麼就抱著親到了一起,女生手掌一路向下,纖細指尖勾住男人的褲沿,然後半跪在地上,仰起頭眼神嬌媚如絲,帶有極強的暗示性。




再然後——




眼前猝不及防陷入一片黑暗,陳澤野用掌心蓋住她的眼,腕骨內側壓著她的脖頸,脈搏律動逐漸交相疊合。




緊接著對話聲也停了,耳邊只剩下他的呼吸與心跳,溫熱氣息擦過耳廓又壓進頸窩,侵略過的每一處都激起酥麻,血液滾燙翻湧。




視線剝奪會帶來異樣的感覺,祁安覺得喉嚨有些發癢,眼睛眨動的頻率也在加快。




長而捲曲的睫毛蒲扇般剮蹭在掌心,很快便烘出些許潮意,她不知道陳澤野的眸色深到難耐,喉結一寸寸滑動發緊,只知道他的喘息聲很重。




時間好像都靜止了,分不清到底過了多久。




那道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砂石擦過般的粗糲,還混著若有




若無的輕笑:“沒發現啊。”




“原來我們安安這麼好學。”




……




思緒遲鈍緩慢,祁安咬唇想了整整半分鐘才明白他什麼意思,紅暈後知後覺爬上臉頰和耳根,如火燎原般灼熱,她羞赧地攥緊衣角,小聲替自己辯解:“我沒有。”




陳澤野懶懶散散地嗯了聲,語調故意拖長,聽起來像是不信,手指向下蹭著她的臉頰:“沒想嗎?”




想什麼啊。




祁安是真的有點聽不懂他的話。




陳澤野虎口卡住她的腰,把人抱到和自己面對面的位置,抬手在她眼尾那裡不輕不重地揉了下,聲音刻意壓低幾個度:“這種東西——”




“不能亂看別人的。”




後兩句字音咬得很輕,像羽毛悄然飄落,明明是商量的語氣,卻能聽出幾分蠱惑的意思:“只能看我的。”




“明白嗎?”




這次她反應很快,只用三秒就理解過來,腦袋也不夠爭氣,某些場景和畫面自動浮現在眼前。




於是全身就像是被煮熟了一樣,怎麼都覺得不對勁,有種坐立難安的羞。




陳澤野目光緊緊盯著她,欣賞她每一寸表情,如同看穿一般,眉梢揚起弧度:“想到什麼了?




祁安咬著唇不說話,眼神卻裡多了幾分求饒的意味。




但陳澤野哪裡肯放過她,抓起她懸在身側的手,帶著她慢慢移動。




不知道到底是她太慌了,還是他太燙了,明明隔著挺闊的褲子布料,手心卻亂七八糟出了好多汗。




祁安再一次領會到分秒難捱是什麼體驗,雨夜的溼氣瀰漫在整個空間,眼前逐漸蒙上一層水霧,視線根本找不到焦點,落上他的眼睛又落上他的嘴唇。




到最後,她承受不住地選擇投降。




祁安把臉埋在陳澤野懷裡,抬手捂住他嘴巴,心跳像是徹底亂掉的五線譜,聲音細細小小的沒力氣:“別這樣。”




“別這樣欺負我。”




陳澤野含糊地笑起來,胸腔裡微微在震動,用手將她的幾縷碎髮攏到耳後,溼熱唇瓣若有若無貼在她耳垂上:“這就算欺負了嗎?”




祁安關節發白地揪著他領口,悶聲控訴:“算啊。”




他卻不以為然:“可我覺得不算呢。”




那個電影是徹底沒辦法看下去了,祁安就像考拉一樣趴在陳澤野身上,勾著他手指玩了會覺得不滿足,從沙發縫隙裡翻找出被遺忘很久的手機。




六月初夏正值畢業季,鍾思琦也被論文答辯纏到心力交瘁,焦頭爛額整整幾個月,順利通過後難得能松下半口氣。




白樺樹枝繁葉茂綠茵如浪,黑色學士服衣角在風中飄揚,她一連發了十幾張照片過來,問祁安哪張拍的最好看。




祁安選擇困難症比她還嚴重,左挑右選怎麼都給不出答案,有點苦惱地回覆:【選不出來。】




【都挺好看的。】




【鍾思琦:那我全都發了?】




祁安表




示贊同:【我覺得可以。】




那組照片五分鐘後出現在朋友圈裡,




祁安第一時間去給她點贊,




又隨便往下刷了刷,沒看見其他有意思的內容,拇指剛按上返回鍵,新消息也在這個時候蹦出來。




【季應:學姐。】




【季應:辯論隊培訓用的ppt能發我一下嗎?之前被我不小心刪除了。】




祁安從收藏夾裡把他需要的文件找出來,長按轉發,季應客氣地回覆一句謝謝,又問她最近為什麼不在學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陳澤野正專心致志往祁安嘴裡喂葡萄,聽見震動聲後也垂眼,視線劃過聊天界面,抿唇眸色漸暗。




兩個字被精準捕捉,他淡淡重複一遍:“學姐?”




祁安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誠實地點頭嗯了聲:“辯論隊裡認識的,是商學院的學弟,比我小一屆。”




陳澤野沒再接話,祁安卻察覺到周遭氣壓那種微妙的變化,空氣過分沉寂,如同暴風雨襲來前的寧靜。




牙齒細密磕上唇瓣,還沒來得及抬頭,那道低啞的聲線飄過發頂:“他喜歡你。”




無比肯定的語氣,不帶有半點質疑。




瞳孔不受控制睜大,祁安想不通他到底是怎麼猜出來的,但還是下意識解釋:“我沒答應。”




她討好地捏了捏他手指,似乎覺得不夠,又主動向前蹭進他懷裡:“真的沒有,你別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