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扇貓 作品

第26章





“你也未曾信過我。”




他一撐手臂,要從她身上離開,阿姒匆忙拉住他,低聲道:“夫君,我信你!再說我要的也不是一顆痣,沒了痣,你也還是我的夫君。”




青年很好哄,他沒再離開,落在阿姒耳邊的聲音繾綣幾l分,蘊著誘人沉溺的危險:“阿姒不妨再驗幾l次,徹底打消疑慮,也免得隔三差五懷疑。”




阿姒頭搖得撥浪鼓似的,雙臂柳枝般環住他脖頸:“不必,我已確認過了,往後也不會再疑心你,你身上有傷,別、別亂來。”




她可不想再碰到哪處……




不該碰的。




晏書珩就著她壓在後頸的力道低頭:“可經過方才一遭,你我夫妻已有裂痕,如何修補?”




阿姒被他的呼吸拂得發癢,她縮起脖子,窘迫地偏過臉。




那次失手簡直是敗筆!原本師出有名的事,也因此顯得無理。




先出刀的人總是理虧的。




阿姒險些要疑心他是故意挑到明面上,讓她為此而內疚。




若是,他也太會玩弄人心了。




上方青年一聲輕嘆,眼看是又要顧影自憐了,阿姒忙勾住他脖頸,將他身子壓低,並借力撐起上身。




她吻住了他。




她在他嘴角溫柔似水地輾轉,甚至無師自通,舌面偶爾輕掃。




片刻後,阿姒鬆開他,偏過臉:“這樣,總可以了吧?”




晏書珩雙臂撐在她兩側。




像虎豹圈住獵物。




他慢悠悠道:“遠遠不夠。”




阿姒轉羞為怒。




真是貪得無厭!她側身背對著他,咕噥道:“可我困了。”




話音方落,下巴被他捏住了,那隻手力度輕緩但不容抗拒地將她的臉掰過去,他的唇再度貼在她唇角,比她更熟練、更繾綣地碾磨。




他在這方面是有些天賦的。




輾轉時極為緩慢,力度卻不怎麼溫柔,叫人一時不清楚這是在溫柔地侵佔




,還是在安撫。




橫豎都這樣了。




阿姒索性轉過身,雙臂重新勾上他後頸,不甘示弱地回敬著。




直到此刻,阿姒才知為何鄰里婦人常說,夫妻間吵吵更恩愛。




如今親暱時,反叫阿姒有種奇妙的感覺,在上方與她唇舌交纏的郎君,很是熟悉,又有些陌生。




這陌生是適才的爭吵帶來的。




劍拔弩張的氣氛仍未散盡,被帶入到親密交纏中來。




心口喧囂、血液沸騰。




大概是雙雙喝過酒的緣故,他們都有些興奮,像一對廝殺的對手。




明明在親暱,卻半點不旖旎。




唇舌交纏,齒尖磕碰,誰也不放過誰,要讓對手臣服,到最後竟分不清你我,只聞叫人耳熱的曖昧響動。




曾另阿姒不適的觸感,這次卻變了樣,似乎也不討厭。




她體會到了親吻的妙處。




畢竟生澀,漸漸地阿姒不由發眩暈,險些又將他嘴角咬破。




晏書珩低笑著離開,手觸著阿姒唇瓣,摟著她腰的手收得更緊。




“真不中用。()”他低笑。




阿姒顧不上回話。




她根本說不出話,只側過臉。




雙頰像染了花汁的白雪。




晏書又兀自笑了下,嘴唇在她唇角輕柔輾轉,像是在春夏之交留戀春風的燕,不捨得離去。




輕柔的風繾綣遊移著,不知何時已來到耳下,逐漸南下。




阿姒鼻尖微微發麻。




癢意從下頜蔓延,她更為恍惚,肩頭忍不住輕輕抖了下。




夫君……?()”




流雲潤雨般的嗓音讓作亂的青年更為放肆,輕咬她一口。




再繼續就要徹底亂了。




阿姒強行讓自己從那股春風中抽離出來,雙手向下無力地推開他腦袋:“夫君,現在不成,啊呀!”




他非但不聽,還惡意地輕咬她頸側,阿姒被混沌的癢席捲。




但也察覺到了危險。




她再次輕推他:“江回……”




推拒之意卻被她柔軟纏'綿的嗓音篡改成了欲拒還迎。




上方郎君身形一滯。




晏書珩撐起身子,指腹羽毛似地輕輕從阿姒眉頭拂過眉尾。




“阿姒喊的什麼?”




阿姒以為他問她為何拒絕。




她垂著眼,不知如何答。




他們本就互稱夫妻,她又從他這裡得了需要的東西,無論是夫妻還是各取所需,這般親密都不為過。




但她實在是沒做好準備。




尤其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阿姒覺得他這人似乎還不錯,性情溫和體貼叫人如沐春風、秉性端方。




聲音還很合她心意。




也許未來,




他們會真正地兩情相悅。




若是篤定了對他只有依賴和親情,沒有男女之愛,阿姒反而無所謂,但若是有可能愛上,這種早




()晚會發生的親密,自然是越水到渠成越好。




這樣對他們都公平。




她思量時,晏書珩亦沉默。




他凝入阿姒眼中,那雙清媚眼眸蒙了薄霧,春情未散。




她垂著長睫,眼角的緋紅被陰影遮覆,像綠葉遮掩下的芍藥。




欲說還休,誘人採擷。




縱使晏書珩於情事上和她一樣半斤八兩,但也知道,她動'情了。




聽聞情場中的女子大都口是心非,在情動意亂時尤其如此。




然而她動情時所呢喃的名字。




是江回。




她口中喚的夫君,也是江回。




情也不是因他而動,意更不是因他而亂,而是因為,




她以為正和她親暱溫'存的,是她那夫婿,是江回。




晏書珩玉白的長指像把匕首,又似一根輕羽,從阿姒緋紅猶存的眼尾,劃過秀挺的鼻樑。




往下,停在嫣紅的唇上。




唇角隱有齒痕,是方才彼此亂神時留下的,他唇上應當也有。




她很生澀,若換作旁的女郎,顯然是未經人事。




但阿姒不同,她是隻狐狸。




懵懂生澀、不諳世事、欲說還休……種種皆是她的偽裝。




晏書珩指腹輕揉那處齒痕,他在回想適才阿姒有意剋制卻又忍不住掌握主動權的時刻。




她外表雖溫和,好勝心卻極強,這樣狡黠的性子,碰上內斂淡漠的江回,想必少不了主動引'逗。




晏書珩揉著阿姒唇角,忍不住動搖,從前他們是否也是如此?




就像方才那樣。




還有那顆痣。




她是在何種情形下看到的?可曾一遍遍地撫摸過那顆痣。甚至和對他所做的那般,輕吻那顆痣。




當初湖中泛舟時,他抓住她的手,她卻斥責他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