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斐 作品

第六十二章 他的病

他從口袋拿出了藥,熟練倒了兩顆乾嚥而下。骨子蠢蠢欲動的破壞慾與毀滅欲稍褪了些許,但心尖叫囂的麻痺痛意不減分毫。




他略有些幽深的目光移至車窗外。




他發病的頻率越來越嚴重,一切皆與那個少女息息相關。她是藥,也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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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寧看著面前沙發上不請自來的神秘客人。




他比上次見到時還要深沉難辨,銀色面具遮擋住他白皙的面容,卻遮擋不住那股隨時間流動而愈發危險迫人的氣息。




“您的意思是,藥物已經無法完全抑制住那股衝動情緒了?”張海寧眉頭緊鎖,略微遲疑問道。




男人淡應,略微向沙發後躺去,姿態慵懶隨意,彷彿那骨子裡和心間隱隱作祟的麻痺痛苦毫不存在。




張海寧沉思,他在衡權利弊,隨後他斟詞酌句開口,“這種情況,我建議您......最好留院觀察。因為,您隨時有可能誤傷身邊的人。”




“還不能。”男人清淡反駁了他的話,低垂的眼簾難辨情緒,“我要你找出該怎樣避免失控的方法。”




張海寧不語。這是個最難搞的病人,也是個最不聽話的病人。




偏執型人格障礙,他當這病是開玩笑?




作為一個醫者他很想訓斥這個病人,但身份上的威壓令他偃旗息鼓。




“沒有辦法避免。”張海寧說道,“如果真有失控那天,還請先生讓旁邊的人給您注射鎮定劑。”




他的語氣嚴肅,並無分毫玩笑意味。




“哦。”男人只是淡應,表示明白了。起身就要離開,彷彿剛剛只是隨便問了個極其簡單的問題。




張海寧一驚。神秘男人臨走前,張海寧實在忍不住地提醒他,“希望我的建議先生可以考慮,您的症狀已經......刻不容緩了。”




而男人卻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雲淡風輕。他自夜色中離開,彷彿世間最孤寂卻最渴望光明的靈魂,那樣卑微卻孤高冷淡的姿態。




張海寧自窗前凝視男人離開的背影,心裡異常清楚,男人已逐漸將到達失控的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