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人是人螻蟻是螻蟻他們想幹什麼
晚上七點半。
深水埗。
桂林街。
一臺銀色的捷豹轎車停在街道的路邊上，車頭跳躍奔跑的銀色豹子車標顯眼，引得路邊商鋪投過來目光。
車子停好，何輝從駕駛座下來，幫忙打開副駕駛的門。
身著深灰色茄克的林懷樂從車上下來，拉了拉下襬，抬了抬腳，低頭看了看踩著髒水的鞋底。
又抬頭，目光看著前面老舊的建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小荔不說話，那帶著漣漪的眼睛看著眼前張牙舞爪的林懷樂。
“現在你一晚上能夠換來二十萬現金，你不抓住，等你以後啊？”
“誒，小荔。”
“走走走。”
那個女仔跟現在這個一樣。
所以。
“但是現在不一樣，只要你點點頭，什麼麻煩我都幫你解決了，你再拿著這二十萬，可以為你以後解決很多事情。”
林懷樂聲音不大不小，擲地有聲：“你學習好，但是架不住有你死鬼老豆，現在，這是你唯一的機會，翻身的機會。”
林懷樂再度點頭，目光落在了小荔身上：“那我問你，但是現在有個難題擺在你面前，你願不願意小小的犧牲一下？”
原本在她印象中還不錯的、笑眯眯的林懷樂，儼然就是一個掛著笑容的惡魔。
幾個小孩正圍著停在路邊的銀色捷豹車在看，還有小孩伸手去摸那個起跳的捷豹車標。
“你好。”
他瞪大著眼珠子盯著小荔，低吼了起來：“怎麼，準備等以後找個古惑仔？等他花一百塊帶你開一間廉價的賓館？這筆賬目你不知道算啊！”
“找我？”小荔一挑眉。
小荔這才重新坐下，夾起菜心來，沾了沾蒸魚豉油塞進嘴裡，吞嚥下後又道：“對了，爸爸你最近沒有再吸了吧？”
小荔站在窗戶前，昏暗的燈光照在她半邊臉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窗外。
林懷樂帶著何輝、飛機兩人從樓上下來，走出逼仄的樓道。
林懷樂抓住小荔的手臂，直接將她按在了窗戶上，手指著遠處：“來，你好好睜眼看看，你看看外面什麼樣子？”
小荔其實不是在寫作業，而是再看發言稿，明天學校活動她是發言人，正在預習，時不時小聲的唸了出來。
這件事一定要讓她心甘情願才行，她不心甘情願，這件事就辦的不完美，鬼佬也不會開心，更不敢亂來。
“邁爾斯？”
小荔就要把自己帶回來的服裝拿出來，被肥仔祥阻止：“先吃飯先吃飯。”
等在門口的何輝走進來，從拎著的公文包裡開始往外掏錢。
肥仔祥察覺到林懷樂的眼神，然後身體開始抽搐，露出了修仙癮發作痛苦的樣子。
貧富差距毫無懸念，但這就是香江，鮮衣怒馬下的真實香江。
“你有更好的底蘊去為自己創造更好的條件，讓自己有更好的資源，讓自己的未來更好。”
林懷樂還是挺會揣摩邁爾斯的心思的，為了突出今天的活動主題，還特地安排了一個“社團人員”來校園裡欺負學生的戲碼。
何輝走在前面帶路，林懷樂跟著，飛機走在後面，三人一前一後進去。
“撲街啊。”
飛機跟著說道：“一點小事而已，我自己一個人過去也能搞定，出不了錯。”
他發現了。
小荔臉色冷的蒼白：“我幫你抵了二十萬的賭債，你應該非常開心才對。”
吉米仔就是看中了這裡獨特的人口構成，不支持官仔森大搞什麼高檔夜總會、酒吧等等。
“就是來找你爸爸的。”
小荔把手裡的資料小心的收好，來到座位上：“哇，今天怎麼吃的這麼好？”
“撲街！”
“我覺得”
床上。
林懷樂看著小荔的表情，臉上笑容消失，忽然伸手把肥仔祥推倒在地，跟著起身抬腳就往他身上猛踹。
林懷樂轉身過來，看著小荔：“同樣的，他還賭，欠了二十萬。”
“你知不知道二十萬的賭債，沒幾天就會變成三十萬、四十萬，一直往下滾。”
三人從裡面走出來。
“嗯？”
“嗯。”
“這位是？”
外面是昏暗的，路燈昏黃。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肥仔祥心不在焉的坐在座位上，抓著燒鵝腿塞在嘴裡大口的啃著。
她把書包抱在懷裡，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夾著鮑魚仔塞進嘴裡，大口的咀嚼呢。
約定時間快到了，他們怎麼還不來？
想什麼來什麼。
這個後生仔身份肯定不普通，饒是邁爾斯這麼高級的警務人員，在劉耀祖面前卻非常的低調，處處以劉耀祖為中心。
本就狹窄的過道堆積著各種雜物，讓過道看起來更小了。
“大佬，你自己看啊。”
小孩子懂什麼，稍微誘導再打打情親牌，沒問題的。
後面，飛機跟著走下車來。
肥仔祥看著把鈔票裝進書包的小荔，訕訕的笑了笑：“我幫你保管吧，你自己.”
邁爾斯做出了介紹。
“不是，他們是真會演戲啊。”
林懷樂身子後仰，把嘴裡叼著的香菸點燃：“我可以再給。”
“快進來。”
他站了起來，伸手拉住了小荔的手，直接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大d把望遠鏡遞給了吳志輝：“我看不到鬼佬，但是能看到耀祖跟鬼佬說話，鬼佬沒搭理他，這不是眼睛看直了是什麼？”
“馬上好。”
一時間。
小荔嚇得失聲哭了出來，依舊是機械的搖著頭：“求求你幫幫我們，我以後真的可以還給你的。”
不同層次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風景儼然是兩樣的。
“每天早上七點鐘起來，擠公車去上班，晚上八點鐘到家，一個月能掙個幾萬塊？”
林懷樂吐了口氣，跟著又道：“可惜，他不僅僅只是修仙，他還賭博，在外面欠了二十萬的賭債。”
與她所處的位置比起來，反差明顯。
這是他去學校的時候，在學校的牆上看到的。
嗯.
二十多年前，自己在差館當督察的日子，自己在辦公室玩了一個偷渡過來的偷渡妹。
“你再看看你什麼背景？自己出色一點還有這麼個廢物老豆，一身破事拖累你。”
林懷樂拉了拉巴寶莉的灰夾克：“我是林懷樂，很高興認識你。”
“哦。”
小荔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抱著林懷樂的大腿：“叔叔，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們。”
林懷樂扭頭看了眼地上的肥仔祥。
如果小荔不心甘情願，那麼後續的麻煩很多，最好的辦法就是搞定她，讓她自願。
小荔也不懂這些，但是看著就知道，這衣服很貴，這個人也很有氣勢。
“哈哈哈”
林懷樂臉上露出了笑容，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平易近人。
“那就好那就好。”
臺前。
投其所好。
他手掌捏著小荔的下巴，把她的臉轉了過來：“等你成功了，誰會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啊？一晚上而已，沒事的，很簡單的。”
“代價.很簡單。”
肥仔祥也不裝了，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吸著煙。
林懷樂簡單的打量了一下房間裡面，衝給自己搬凳子的小荔道謝：“真懂事。”
老婆的賠償金也被他修完了，人也越來越瘦，也不做事了。
兩手同時抓，一樣賺的盆滿缽蕩。
雖然它是發展最早的區域之一，但是經濟上一直都很尷尬，是整個香江最貧窮的地方，常年在香江排名倒數第一。
遠處。
沒多久。
活動是枯燥的。
“對了，我跟你說，明天學校有個活動，特地挑選的我出來做發言人，服裝都給我了。”
“爸爸。”
“只有你，只有你能夠幫得上他，因為我可以出手嘛，只要你答應我，乖乖去做，就沒有問題。”
牆上。
肥仔祥有些心虛的擺手否認：“看你讀書太辛苦，所以做點好吃的給你。”
隨著林懷樂的話說完，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進不去了。”
深水埗的經濟水平不行，但是勝在人多，這是這裡的特色，窮人也多。
“已經差不多了。”
吳志輝翻了個白眼：“不是，隔著這麼遠，這你都能看到鬼佬？！”
邁爾斯笑呵呵的擺了擺手，示意劉耀祖不要著急，而後終於是今天第一次主動看向了身邊的林懷樂：“你說是吧？”
肥仔祥修仙的事情小荔知道，但是好在肥仔祥平日裡不會打她，也不會家裡搞這些。
“比如說，你老豆肥仔祥，他現在這麼瘦，因為什麼？因為修仙，戒不掉了。”
“你老豆被催債，你就上不了學，你成績再好也沒用。”
劉耀祖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手指捏了捏西裝袖口裡別的的麥。
“嗚嗚.”
林懷樂作為這次的贊助商，坐在中間的位置，身邊是鬼佬邁爾斯，再邊上，是穿西裝打領帶的劉耀祖“劉榮華”。
“但是如果他有錢，他可以找專業的機構，有專人陪護他，讓他更輕鬆的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