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34. 第 34 章 社死瞬間





雲苓茫然:“夫人想必是打探清楚了的,姑娘還要打探什麼?”




“我母親說不定也有遺漏之處,你著人去打探......”她停了下,說:“私下可有什麼不端品行。”




王公子品性如何她得摸一摸,畢竟下半輩子能不能舒舒服服躺,就看嫁得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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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苓的辦事效率很高,次日一早就得了消息。




“姑娘,王公子品性真沒得說,孝順勤奮,且潔身自好,身邊至今都沒有通房婢女。為人更是熱情爽朗,喜好交友,今兒正在百香樓與人吃茶作詩呢。”




蘇綰聽得直皺眉,若那王公子真這麼好,怎麼會願意跟她相看?再說了,他若真有這麼好,為何十八九了還未定親?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走,”她起身:“我們去看看。”




說走就走,蘇綰當即去正院跟柴氏請示出門買些書。柴氏正在算賬,忙裡抽空給了她十兩銀子囑咐她早點歸來。




柴氏這個母親是真沒得說。




她出身江南書香世家,賢惠端莊,標準的當家主母。當年柴氏連生了三個女兒後,便將陪嫁的婢女抬做妾,原是想讓她生個兒子給蘇家傳宗接代,沒想到生下的還是女兒。




而且婢女生下蘇綰後撒手人寰,柴氏便親手將蘇綰養大,待蘇綰與親生女兒無異。




蘇綰出門後,吩咐駕車去百香樓。百香樓不算遠,但正逢春闈,各地舉子湧入京城,街上車馬如潮,蘇綰繞了幾條街才到地方。




只不過,她才下馬車,就見一人從屋簷躍下來。




他身姿矯健,宛若一陣風掠過,徑直鑽進了她的馬車中。




蘇綰目瞪口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巷子口就有一群人追過來。




他們四處尋找:“人呢?怎麼突然不見了?”




有人看向蘇綰,見她衣著富貴還帶著僕從,客氣地問:“敢問小姐可曾見一個青衣男子從這跑過?”




蘇綰搖頭。




“那可曾發現其他異樣?”




蘇綰繼續搖頭。




“多謝。”那人作揖,然後揮手吩咐其餘人:“走,去那邊看看。”




他們一走,蘇綰轉身,無語望向馬車:“陸安荀,你又去行俠仗義了?”




她話落,車簾掀開,露出少年桀驁明豔的笑臉。蘇綰聽說陸安荀跟他母親攜禮上門,詫異。




她晨起時才在夢裡跟陸安荀大吵了一架。她問他是不是準備以後跟她老死不相往來,結果陸安荀小氣吧啦說是,還說他本來想娶京城第一美人,卻因為她橫插一腳泡湯了。




蘇綰那個氣啊,夢裡狠狠踹了他兩腳,直言娶你的第一美人去吧,三條腿的蛤\\\\蟆難尋,兩隻腿的男人多的是,我蘇綰又不是非你不可。




她生生氣醒,然而才在夢裡恩斷義絕的人,就突然上門了。




“他來做什麼?”蘇綰問。




桑葚搖頭:“奴婢不知,陸公子是跟林夫人一道來的,且還提著禮。”




蘇綰坐在椅子上懵了片刻,吩咐:“桑葚你去前院打探陸安荀到底來做什麼,悄悄的別被人發現了,尤其不能讓陸安荀看見你。”




“哎!好勒!”




桑葚放下東西去了。




沒多久,桑葚跑回來,臉上神色......怎麼說呢?




詫異、費解、茫然,還帶著幾分竊喜。




“姑娘,打聽清楚了。”她跑進門,氣喘吁吁說:“陸公子是來求親的。”









蘇綰正在用早膳,聞言,放下筷子。




桑葚道:“奴婢親耳聽見的,林夫人還請了太學書院裘先生的夫人前來保媒。”




蘇綰愣了愣,心情突然變好。像是陰謀得逞,又像是什麼東西失而復得。




“那、那陸安荀呢?他怎麼說?”




“陸公子?”桑葚擰眉:“陸公子什麼也沒說啊。”




陸安荀是什麼態度?




這把蘇綰搞糊塗了,難道他是迫於那天被強吻,所謂的“肌膚之親”來提親的?




其實蘇綰有點後悔,這樣做不厚道。畢竟宋詩音和季黛娥哪一個都比她優秀,哪一個都能令他前途更上一層樓。




她嘆氣,那點高興散去,反而愧疚起來。




“我父親和母親怎麼說?”最後,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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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爹和柴氏能怎麼說?陸安荀來提親,把兩人嚇得不輕。更是暈頭轉向找不著北,不明白為何突然天降一塊大餅。




陸安荀是誰?




雖說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可這小子實在前途無量,任誰見了陸安荀都得豎個大拇指。而自家女兒蘇綰跟陸安荀比起來,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們心知肚明。




當然,蘇綰私下跟陸安荀關係要好,蘇老爹和柴氏一點也不知情,只覺得自家女兒真是走狗屎運了啊。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柴氏雙手合十唸叨:“想必是我前些日在大相國寺捐香油錢,佛祖顯靈了。不然這麼好的親事怎麼就落在綰兒頭上?阿彌陀佛!”




蘇綰:......




“既然娘覺得親事好,為何沒當場應下?”




柴氏嗔怪剜她一眼:“瞧你說的,我蘇家女兒再不好,那也是他主動求娶,自然得磨一磨。”




“......”




蘇綰叉了口瓜進嘴中:“娘就不怕陸安荀反悔了?”




“他還能反悔?”柴氏四平八穩胸有成竹:“他將他爹留下的玉佩當信物了,豈會反悔?”




蘇綰一怔。




陸安荀他父親留下的那塊玉佩,蘇綰是見過的。那玉佩是他父母成親時的聘禮,後來陸伯父去世,玉佩就交給陸安荀。




陸安荀跟他母親相依為命那些年,哪怕生活再拮据也沒想過當掉,可見他將那玉佩看得多重。




沒想到,他居然將玉佩當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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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蘇綰輾轉反側睡不著,陸安荀不來提親,她氣陸安荀背信棄義。可如今陸安荀來提親了,她反而覺得像欠了他人情一樣。




蘇綰最怕欠人情。




又翻了一會後,蘇綰鯉魚打挺跳起來,然後從枕頭下摸出把團扇走出臥室。




三月底開始變得燥熱,也不知是不是蘇綰的錯覺,今晚格外熱。




她站在院子裡扇了會風,忽然,聽見隔壁傳來輕微的聲音。




蘇綰走到牆邊,認真聽了會,然後跑去扛了把梯子過來。她將梯子架在牆頭,偷偷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




牆垣另一邊,有人在月下舞劍。




少年身姿輕盈,一縱一躍衣袍翻飛,劍氣凌厲霸道,所過之處石沙飛揚。




陸安荀好武,從小就有個仗劍天涯行俠仗義的夢想,十歲那年他差點跟個江湖道士離京,還是他娘拿洗衣棒將他追回來的。




據他所說,這一身本事也是當初那個江湖道士所傳。關於那江湖道士的事蘇綰聽得不多,陸安荀練劍倒是看過幾回。只不過以前是白天,晚上舞劍還是第一次見。




“看什麼?”過了會,陸安荀停下來。




蘇綰下意識躲,隨後覺得這樣很沒面子,索性又大大方方伸出腦袋。




“嗨!巧啊,你也沒睡?”蘇綰諂媚地打了個招呼。




陸安荀板著臉,像誰欠他五百萬。




蘇綰覺得自己就是這欠五百萬的人,沒什麼底氣。猶豫了會,才老實道:“好吧,其實我有話說跟你說。”




“你說。”




陸安荀收劍回鞘,揹著她站得筆直。




蘇綰問:“陸安荀,你是真心想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