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第 84 章





但大理寺牢非重大罪行者不拘押,是以蘇綰探望頗為艱難。




“多使些錢不行嗎?”柴氏坐在軟榻上問。




蘇老爹關進大理寺後,柴氏病了一遭,但蘇瑛給她開了副藥吃兩天就好了。養了小半個月,柴氏精神才勉強好些。




她道:“不論多少銀子,怎麼蘇家也使得,只要能把女婿和你爹弄出來。”




“這不是銀子的事。”蘇嫻在一旁道:“若是人進了開封府倒也還有機會,可進了大理寺就難了。”




柴氏嘆氣:“那怎麼辦?現在他們在裡頭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也不清楚。”




蘇綰也擔憂,當天只用了半碗粥就歇下了。




就在她焦灼之際,次日一早收到封信。




是杜文卿寫來的,信中直言讓她午後酉時二刻在御街等待。於是午歇之後,蘇綰換了身男裝去見杜文卿。




蘇綰與陸安荀成親後,還是第一次再見杜文卿。也不知為何,總覺得一年間改變了許多事。




如今的杜文卿不再像以前在江月軒見到的模樣,彼時




他單純靦腆,現在入了官場後身上多了些沉著,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杜大人有法子帶我進大理寺?()”見到杜文卿後,蘇綰直截了當問。




杜文卿點頭:我託了些關係,你扮作隨從同我進去就是。()”




蘇疑,杜文卿只是翰林院一個小官,緣何有這麼大能耐輕鬆入大理寺地牢,但當她跟隨杜文卿輕鬆進入大牢並見到陸安荀時,也無心去想這些了。




陸安荀被單獨關在間牢房,牢房也算乾淨,裡頭居然還有桌椅和床。




蘇綰見到他時,陸安荀正在桌邊寫寫畫畫。




見到杜文卿帶蘇綰來,他像是早就猜到似的並不驚訝。




“來了?”陸安荀對蘇綰笑:“是不是擔心了很久?”




“你說呢!”




蘇綰見他下巴冒出鬍渣跟個小老頭似的,鼻頭一酸:“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家中為你的事人人擔憂不已。”




“不必擔心。”陸安荀對杜文卿頷首作謝後,繼續對蘇綰道:“大理寺還在查,必定能還我清白。”




這時,牢頭將門打開,陸安荀牽著蘇綰進去。見她手上帶著食盒,道:“你來得正好,我許久沒吃頓像樣的飯菜了。”




蘇綰聽他這麼一說,心疼得不行,與他挨著在條凳上坐下來,捧著他的臉仔細打量。




“難怪你變瘦了。”她又看了會,繼續說:“還醜了幾分。”




“真的?”陸安荀將臉湊近,嬉笑問:“你再仔細瞅瞅。”




兩人這般親暱,杜文卿不自在地走遠幾步。




陸安荀見蘇綰眉眼下幾分疲頓,敲了下她額頭:“不必擔心,我自有法子。”




“你確定?”蘇綰問:“此前御史臺彈劾你時,不是說證據確鑿嗎?”




“可證據也得證實真偽。”




“你真有法子?”蘇綰狐疑覷他。




“嗯。”陸安荀點頭:“總之別擔心就是。”




他拉著蘇綰的手:“你回去也跟我娘說,讓她別愁,我在這裡吃好住好,除了不能沐浴其他都能忍受。”




“你被關進牢後,父親將母親送去了莊子,沒讓人說你的事。”蘇綰道。




“那就最好了,你們等我就是,我過不久就能出來。”




蘇綰雖不知他這信心從何而來,但從小就覺得陸安荀是個本事大的,主意也多,遂點頭應聲。




“來,你聞聞臭不臭?”陸安荀把蘇綰拉近了些,兩人的頭靠在一起,看起來些許曖昧。




外頭的杜文卿見了,不自在地轉過身去。




“陸安荀你正經些,我擔心多日吃不下睡不著,好不容易見著你可不是來聞你臭味的。”




陸安荀餘光瞥了眼杜文卿,“嗯”了聲,然後湊到蘇綰的耳邊低聲說:“我交給你樣東西,回頭你帶出去遞給我的恩師裘老先生,除了恩師不必向任何人提起。”




他說完,飛快將一個東西送進蘇綰的袖中。




蘇綰捏了捏,是一封




()信。




她奇怪地瞥了眼杜文卿,不解陸安荀為何要揹著他,但也沒多問,陸安荀此舉必然有自己的用意。




她瞭然點頭,然後捶他:“你臭死了,離我遠點。”




陸安荀偏不,將她的臉往胸口死死一摁,然後大笑跑開。




蘇綰雖然知道他是做戲故意如此,可讓她聞臭味也惱火得很,當即追著陸安荀打。




兩人在牢房裡沿著桌子追了兩圈,陸安荀被蘇綰逮著擰得嗷嗷叫。




“蘇綰,你好狠的心。”陸安荀撈起袖子,哀怨道:“胳膊都被你擰紅了。”




“誰讓你捉弄我?你自己臭成這樣心裡沒點數,居然敢讓我聞。”




不遠處的杜文卿聽了,不禁莞爾。是令他費解的是,陸安荀既然是太子的人,太子那邊為何遲遲沒動靜




得知原委,蘇嫻面色白了白:“照這麼說,陸大人的事豈不是翻身無望?”




“也不一定,”百里言玉呷了口茶,對陸安荀盲目自信:“我看陸安荀在牢中淡定得很,興許憋大招呢。”




不得不說,百里言玉骨子裡和陸安荀是一路人,兩人平時總是攀比作對,也十分了解對方。




陸安荀讓蘇綰把信送出去後,開始天天睡大覺,餓了就吃,得閒了花點小錢讓牢頭送兩本書進來。




牢頭也沒什麼好書,送的都是黑市裡淘來的豔書。陸安荀起初蹙眉,但也很快接受了,畢竟聊勝於無。




對於時刻關注大理寺牢房東京的人來說,就有些摸不清狀況了。




“在牢裡看豔書?”二皇子嘴角抽抽。




幕僚也鄙視:“他陸安荀好歹是得過狀元的人,居然......傷風敗俗!”




“我總覺得這情況不對,陸安荀為何這般冷靜?”一位幕僚凝眉道。




“確實,太子那邊沒任何動靜,連刑獄司也安靜,真是奇怪得很。”




“眼下朝廷頭疼南邊水患之事,太子自顧不暇哪裡還有閒心管陸安荀?至於刑獄司嘛,或許查到了,又或許沒查到。”




這話說得深奧,旁人聽後,眉頭鬆了鬆。




二皇子也略略安心了些。




而蘇嫻這邊查了幾天後也漸漸發現不對勁。




她曾使銀錢進大理寺,可面對錢財誘惑,大理寺的官員卻個個宛若清官,皆守口如瓶。




還有就是陸安荀這樁案子,出事時幾乎鬧得京城轟動,按理說這麼大的案子大理寺查了半個月該有結果。可至今沒有進展,即便問也只是說還在查。




她不知這裡頭到底藏著什麼陰謀和秘密,又或許關乎哪些人的利益,她非朝廷中人,此刻霧裡看花越看越糊塗了。




所幸百里言玉給她解了惑。




“大理寺不敢查。”他說。




這些天,百里言玉也在暗中為蘇家和陸安荀的事打探,但由於他身份特殊,許多事並不能明目張膽地辦只能暗中進行。




不過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百里言玉倒是辦了不少事。比




如砸錢進大理寺給陸安荀安頓了個獨立“豪宅”,陸安荀之所以在大理寺還能有床睡有茶喝,這少不了百里言玉的功勞。()




為何不敢查?蘇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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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百里言玉攤手道:“陸安荀本事了得,才回京城就得罪了人。”




百里言玉在京城這段時日倒是瞭解不少時事,要怪就怪陸安荀是個香餑餑,二皇子和太子都爭搶。但太子棋高一著將陸安荀提前號了,二皇子自然不甘心,便在河道修繕上動了點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