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第 90 章





龍椅上,皇上正在看陸安荀送來的摺子,須臾,他合上摺子遞給辛大人:“來,你也看看。”




辛大人趕忙跪地:“臣不敢!”




“朕讓你看!”皇上摸了把鬍鬚,面上隱隱得意。




辛大人小心翼翼地展開摺子,看到後頭,竟也笑起來。




“好個蘇氏女,居然又是她的主意!”




皇上點頭:“陸安荀這摺子寫得如此詳細,以為朕看不出來?”




辛大人笑道:“下官也看出來了,陸大人這是變相地為蘇氏女討賞呢。”




皇上呵呵笑。




“賞!如此才女,朕該大賞!此功勞不小啊。”他揚聲喊:“魏德忠!”




“官家,奴才在!”




“蘇氏女的功勞先記著,待襄王凱旋,屆時一道封賞。”




“是。”魏德忠心裡暗暗震驚,居然跟襄王凱旋一道賞,這個蘇氏女還真是能耐。




他討巧道:“要奴才說,陸大人和蘇氏女真是天造地設般配,兩人本事都不小。”




“你這話說到朕的心坎裡了。”皇上指著他笑:“這對夫婦是幹打家劫舍的好手,去年把東京城搜刮一遍,現在去了燕山府,燕山府的鄉紳和糧商們也被颳得乾乾淨淨。”




聞言,殿內眾人皆笑起來。




“皇上慧眼識珠,當初欽點陸大人做狀元,後又命陸大人做糧官總領,而今陸大人果真不負君恩,有一百三十萬石糧草在前,何愁襄王不勝?”




這才是皇上真正想聽的話,也是他之所以得意的地方。




陸安荀是他親自提拔起來的人,簡直一個頂十個。這次襄王若能大勝,乃他用人高明之功績。




“傳朕的令,”皇上道:“賞賜邊關將士們百羊宴,預祝此戰得勝。”




“皇上聖明!”眾人跪下:“此戰襄王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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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剛榮升為太子的一皇子自然也聽到了消息,他心情複雜。




一來陸安荀如此得聖心,卻並非他的人。一來他即希望襄王打勝仗,卻又不想他那麼順遂。




至少,襄王




的風頭不能越過他去。




幕僚們常年揣測主子心情,當然也明白太子的想法。




一人道:“易州開戰也有月餘,這月餘我朝與遼各有勝負,看來這場仗還得再打些時日。”




“可打仗越往後,打的不是策略,而是軍心,是糧草。”又一人道:“糧草足夠,軍心不亂。陸安荀一舉籌夠一百三十萬石糧,也算是給了襄王足夠的底氣。”




“不見得,耶律泓恐怕還有後招。”




“管他什麼後招,打仗是襄王的事,與我們無干,與殿下也無干。”其中一人開口:“襄王這一仗無論成敗,於我們都有利。”




具體利為何,眾人心裡清楚。敗,襄王則大勢必去。勝,將來太子登基外無強敵。




“可若襄王大勝歸來,往後在朝中的勢力就不簡單了。”




“這有何難?那就讓他打勝仗回不來就是。”




聞言,眾人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地笑了。




門外,杜文卿安靜地等在那,不動聲色將這些話聽入耳中。




過了會,裡頭的人議散出門,瞧見他,皆愣了下。




但也只是愣了下,並未多想。有人甚至還對他作了一揖,客氣寒暄:“杜大人又來見殿下了?”




“下官有事稟報。”




“杜大人近日辦事很是盡心啊,想來過不久就能高升,本官在此提前恭賀了。”




“多謝。”杜文卿拱手。




一皇子當太子雖勢在必行,可這勢也仰賴杜文卿出了不少力。尤其是前太子殘餘勢力,幾乎在杜文卿的相助下收拾得乾乾淨淨,眼下整個朝堂幾乎全在新太子掌控中。




太子對杜文卿很滿意,這些日更是有將杜文卿當心腹的架勢,使得其他幕僚對杜文卿漸漸客氣起來,有些還明裡暗裡巴結。




不過杜文卿很會做人,不論何人何事,皆一副低調謙虛姿態,使得往回嫉妒或看他不順眼之人也很快接納了他。




這會兒,幾個官員跟杜文卿簡單寒暄後,陸續告辭離去。




沒多久裡頭有人出來:“杜大人,殿下喊您進去。”




“是。”杜文卿應聲。




杜文卿抬腳跨進門檻,只是進了殿內並未見到人,而聽見從內室裡傳來些咳嗽聲。




還有女子溫柔小意安撫之言。




“殿下服藥已多日,怎麼還不見好?整日這般咳,鐵人也受不住。”




“無礙,今日你又做了什麼東西?”




“靈兒熬了些滋補的湯,近日殿下庶務勞累,又感染風寒,靈兒真是心疼死了。”




這聲音嬌滴婉轉,聽得人骨頭酥麻。




果真,太子咳了會,輕笑道:“你個口是心非的小蹄子,若真心疼,又怎夜裡纏孤纏到三更不讓睡?”




“這哪能怪靈兒,分明是殿下龍精虎猛食髓知味,靈兒還能如何?當然只能奉陪。”




這話頗得太子之意,當即勾著人低聲調戲了兩句:“牙尖嘴利的小東西,等著,孤今




晚好生教訓教訓你。”




“殿下壞死了!慣會欺負靈兒。殿下還是快喝湯吧(),不然該涼了。




近日覺得膩?[((),孤沒胃口。”




“可靈兒熬了兩個時辰呢,為了熬藥,還不慎燙著了手。”




“哪燙著了,快讓孤看看。”




話落,裡頭傳來一陣曖昧的嬉鬧,聽得殿內的侍女們面紅耳赤。




杜文卿也聽見了,他卻始終垂著眼,面無異樣。




很快,內室裡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華麗妖嬈的長裙,看見杜文卿時,神色詫異了下,但那詫異很快掩下。




然後腳步不停,出門。




“杜文卿。”裡頭,太子喊道。




“下官在。”杜文卿躬身行禮。




“進來說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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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府。




北邊的天氣比南邊冷得快些,這會兒才八月初,早晚就凍得人耳朵疼。




籌糧結束後蘇嫻得以輕鬆下來,可她忙慣了,乍一得閒便有些不適應。




忖了幾日,她說:“小妹,我想回京去。”




“再過不久便是中秋,我此時出發,或許能趕在中秋跟母親和珉兒團聚。”




蘇綰問:“大姐不等祁大人了?”




蘇嫻頓了頓,道:“我離家大半年,珉兒該想我了。”




“可祁大人......真的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