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第 95 章





“嗯。”




蘇綰幫陸安荀颳了鬍子後,兩人窩在榻上溫存。




想起一事,蘇綰道:“對了,東京城應該有人跟耶律泓勾結。”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後來我這般提起,耶律泓並不否認。”




聞言,陸安荀凝眉。




須臾,蘇綰問:“那人可是太子?上次在書房我聽你說太子想對襄王動手。”




“應該不是他。”陸安荀道:“他已坐上儲君之位,不可能這麼蠢。若事情暴露,別說儲君當不成興許還會丟命,他這麼做得不償失。”




“那是何人?”




陸安荀凝思,過了會,道:“此事我會去查,不必擔心。不論誰與耶律泓勾結,都改變不了平洲戰局。”




“可耶律泓若有陰謀呢?”




“什麼陰謀?”




“我也不知,”蘇綰搖頭。




“陸安荀,”她叮囑:“戰場上刀劍無眼,你雖有一身功夫可也不能粗心大意,務必護好自己。”




“知道了。”陸安荀無奈,他好不容易當爹,怎麼捨得死。




“無須擔憂。”他道:“襄王並非庸匹之輩,耶律泓有何陰謀,他自會應對。”




許是路上太疲憊,又許是多日的擔驚受怕一朝得以鬆懈,兩人說了沒多久的話,蘇綰很快就在陸安荀懷中睡了過去。




陸安荀撫摸她恬靜的眉眼,俯身在她額上親了親。




“蘇綰,等我回來。”說完,他悄然離去。




也不知陸安荀何時走的,次日醒來,蘇綰見床榻邊空落落,心情宛若做夢般也覺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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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蘇綰總算又回到燕山府。




馬車才抵達門口,早早就聽見一聲飽含憂思的“小妹。”




是蘇嫻。




蘇綰拉開車門,再見到大姐竟也忍不住鼻子發酸。




而蘇嫻此刻,已經淚流滿面。




她也顧不得還有下人在,在門口就抱著蘇綰抹起眼淚來。




“你嚇死我了,真的嚇死我了。()”她聲音哽咽:我那天看見你從那麼高的地方墜下,魂都沒了。?()”




“大姐,”蘇綰幫她揩淚:“沒事了,我現在不是須全須尾回來了嗎?”




蘇瑛也上來勸:“大姐,小妹回來,你也安心了。”




蘇嫻親眼見蘇綰墜落山谷,也曾親眼看過山谷裡面目全非的屍體。儘管後來陸安荀告訴她那屍體不是蘇綰,可她仍常常噩夢驚醒。




那畫面過於可怖,這些日若不是有蘇瑛給她開的安神藥,她恐怕難以入睡。




蘇嫻也笑:“回來就好,平平安安回來,日後定多福多歲。”




蘇綰放開蘇嫻,然而一抬眼就瞧見站在臺階上的人,頓時瞪大眼睛。




“三、三姐?”




她轉頭問百里言玉:“你為何不說我三姐也在?”




百里言玉攤手:“你也沒問啊。”




蘇泠站在那,清冷的眉眼溢出些笑來。




“愣著做什麼?快來跨火盆。”




蘇綰真是做夢也沒想到三姐會出現在燕山府,不過心底的狐疑大於高興。




劫後餘生再見親人令她歡喜,當即,她拎起裙襬,抬腳就大步跨過去。




這動作嚇得蘇嫻大跳,忙叮囑:“小心些!你已是雙身子!”




“無礙的,孩子結實得很呢。”蘇綰笑嘻嘻地張開雙臂抱住蘇泠:“三姐!好久不見呀!”




蘇泠嫌棄她,一邊往後仰,一邊提醒:“你趕路多天,身上塵土多,快去收拾吧。”




“不急不急!”蘇綰貼過去,愣是抱著蘇泠親暱了好一會。




其他人見蘇泠皺眉忍耐的模樣,皆忍俊不禁。




燕山府的初冬寒冷刺骨,可蘇家姐妹齊聚,滿園歡樂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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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蘇家四姐妹坐在花廳裡用膳,各自訴說著近日發生的事。




蘇綰對於蘇泠的到來很是詫異,後來才得知她來燕山府也是迫不得已。




這事還得從東京城的中秋宮宴說起。




彼時宮裡設中秋宴,五品官府女眷都得入宮參加。此舉目的為何,明眼人皆清楚。




新太子已立,冊封太子妃的事便也提上議程。只是太子雖心儀蘇泠,可定太子妃卻並不能做主。而太子之母瑺妃自然不可能讓一個五品小官之女當太子妃。畢竟,蘇家無權無勢,太子妃這樣的位置還輪不到蘇家女。




是以,太子退而求其次,想讓蘇泠入宮當側妃。蘇泠哪裡願意?別說是側妃,就算是太子妃她也不願。




太子逼得緊,見她死活不願便想了個主意。中秋宮宴上,他命人在蘇泠的酒中動手腳,原是想生米煮成熟飯然後求一道聖旨將此事定下。




但酒水被人掉包了




()(),蘇泠沒著道(),但太子手段卑劣至此,她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中秋宮宴後,當得知百里言玉要帶蘇瑛出門遊玩時,也偷偷跟著逃出了京城。




最後,來到了燕山府。




聽完這些,蘇綰心頭慍怒。




“他好歹也是太子,怎麼如此不要臉?”




蘇嫻道:“正因為他是太子,無人能管束,才如此不要臉。”




“可三姐姐這麼躲避也不是法子,難不成能在燕山府躲一輩子麼?”




此話一出,氣氛有些安靜。




確實,難不成還能躲一輩子麼。蘇家在東京城,蘇泠總要回東京城。




倒是蘇泠淡然得很。




她吃了口酒:“自然不能躲一輩子,我且等到他娶太子妃後再回去。”




三人朝她看去,就聽她說:“屆時我就在城外尼姑庵裡出家,不信他還能不顧倫常逼我入宮。”




蘇綰這麼一聽,更氣:“憑什麼他犯的錯要三姐姐來承擔!他現在是太子我們無能為力,倘若哪天他做不成太子未必能為難三姐姐。”




這話很是大逆不道,又大膽之極。




蘇嫻左右看了看,將婢女們揮退。




“小妹這話是何意?”




蘇綰道:“大姐,二姐,三姐,我也不必瞞你們。如今襄王在易州打仗,若這一戰勝了,回京後他鐵定是要跟太子爭上一爭的。”




“而且陸安荀已經站隊襄王,不論怎樣,我只希望襄王能最後登上那個位置。”




聞言,蘇嫻眼睛一亮:“若是這樣再好不過了。”




她說:“我曾聽說過這個襄王,在封地一心為民,辦了不少好事。在他的治理下,他的封地百姓們豐衣足食,生活安定。而且襄王此人良善謙誠,風姿卓絕,若他能坐上那個位置,對我們蘇家,對於天下百姓來說都是福氣。”




蘇綰點頭:“所以,三姐無須這般消極。你且等著就是,說不準太子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