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 作品

第 99 章





蘇綰面無表情轉身走:“看來耶律王子沒什麼話想說。”




耶律泓立即閉眼,沉聲:“確實有話要問!”




蘇綰這才又停下。




耶律泓道:“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




“什麼疑惑?”




“日月神力是什麼?”




“哈?”




“我在撫州時見你掌控光,並用光殺死人,你說那是日月神力。”




這也是耶律泓最初對蘇綰刮目相看的地方,後來他問遍江湖能人異士,無一人懂得此秘術。




因著這一點,蘇綰進入了他的眼中,以至於後來一步錯步步錯。




蘇綰錯愕了會,突然有點同情耶律泓。




文盲害死人啊!




誰能想到威名赫赫的遼國大帥耶律王子最後死在不懂科學中。




就,離譜!




“也沒什麼,”蘇綰說:“我能掌握光,其實你也可以。”




這會輪到耶律泓錯愕。




蘇綰:“別不信,日月神力這東西誰人都可以擁有。”




“我也可以?”耶律泓詫異。




“嗯。”蘇綰說:“很簡單的,明天我把獨門秘術傳給你。”




次日,蘇綰讓陸安荀送了一堆凹凸鏡給耶律泓,據說耶律泓見了“日月神力”後,當場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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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洲更為靠北,天氣也比燕山府冷。




帳篷裡,蘇泠坐在桌邊修正輿圖。此前襄王派人送了許多輿圖過來,據說個別之處標註錯誤讓她幫著修正,是以連著多日在軍中她都忙這事。









嫻見她已經坐了一上午,問:“你不厭其煩,這輿圖到底有什麼趣味?”




蘇泠道:“大姐有所不知,天下之大,疆域之廣,而地勢山川卻各有不同。就像每個人身上的細紋,看似一樣卻大有區別。每每從中尋到不同之處,樂趣無窮。”




蘇嫻笑,繼續收拾衣物。




“我們在這待了多日,想必二妹和小妹她們等著急了,所幸再過不久襄王就回燕山府,屆時能回去跟她們團聚了。”




陸安荀活捉了耶律泓,襄王得知了消息,打算三日後趕去燕山府,正好蘇嫻和蘇泠也跟著一道回去。




想到什麼,蘇嫻說:“妹夫活捉遼國大帥可是立了大功,如此一來,也不枉費小妹盡心盡力。”




“不只小妹,大姐也盡心盡力。”蘇泠道:“我聽襄王說了,他感念蘇家這次運糧功勞,準備向朝廷奏請嘉獎。”




“我倒不是在乎皇上賞賜什麼,可我高興那是我們蘇家姐妹的功勞。”蘇泠臉上充滿驕傲:“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做這麼大的事,甚至還能得到朝廷嘉獎。突然間發現,男子能做的我們女子也可以。保家衛國,抗敵援軍,我們女子一樣不輸。”




蘇嫻見她這模樣,不禁莞爾。




“你還是先想好回京怎麼應對父親母親吧。”她搖頭無奈:“父親的性子你也清楚,他不擅當官,也不在意這些。若得知我們送糧的事,指不定要責罵我們一頓。”




“大姐別擔心,有小妹在,父親準氣不起來。”




“也是,”蘇嫻點頭:“就小妹那磨人的性子,還慣會裝乖哄人,從小到大哪回不是靠那張嘴躲過責罰的?”




蘇泠一聽,笑起來。




過了會,有人在外頭詢問:“蘇三小姐可在?”




蘇泠起身,走過去問:“何事?”




一個侍衛站在門外,手裡捧著只精緻的瓷瓶,一看就知是皇室御用之物。




“蘇三小姐,”侍衛說:“這是襄王殿下讓屬下送來的,殿下還說,這瓶藥膏配合上次那瓶凝玉膏用,能讓皮膚迅速恢復如初。”




蘇泠默了默,接過瓷瓶:“臣女多謝殿下。”




侍衛離去後,蘇泠坐回桌邊。儘管她故作淡然,可蘇嫻好奇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最終,她頂不住開口解釋:“襄王送膏子無非是看在我為他修輿圖的份上。”




“三妹真這麼想?”




“是他親口這麼說的,若我拒絕反倒顯得小氣。”




“罷了,”蘇嫻說:“你的事由你做主,不過我倒覺得這個襄王極好,無論人品還是本事皆萬里挑一。而且......”




蘇嫻繼續道:“普天之下,除了襄王,無人能護得住你。若是......”




“大姐不是要去看祁大人嗎?你快去吧。”蘇泠不大想談論這事。




“好好好,”蘇嫻嘆氣,放下東西:“我這就走。”




待蘇嫻出去,蘇泠看著桌上的瓷瓶,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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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一場仗,祁淵又受傷了。




也不知他怎麼這麼倒黴,受傷的還是同一隻手臂,大夫說若他再傷一次這隻手就廢了。蘇嫻擔憂,勒令他好好養傷不準再用力,且日日前來換藥,督促祁淵不得不老實下來。




祁淵這麼個人,連祺貴妃的話都未必聽,然而聽起蘇嫻的話來,卻跟聖旨一樣快。




蘇嫻讓他躺著他就躺著,蘇嫻讓他不動筆,他就不動筆,當著外人在他也聽話得很。有一次,士兵正在整理兵器,祁淵拿著把從敵軍戰場繳獲的弓箭觀賞,可聽到蘇嫻說弓箭太重讓他放下,他二話不說放下了。




那侍衛悄悄瞥了眼,回去後將此事當樂子說出來,卻不想沒多久,全軍營都得知堂堂刑獄司祁大人是個耙耳朵。




祁淵也自然聽到這些戲言,只不過他不以為意,反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越加把自己當個廢人。使喚起蘇嫻來毫不留情,讓她代筆寫信,讓她照看他的一日三餐,有時連書也索性讓蘇嫻幫他讀。




襄王聽得稀奇得很,來這轉了一圈。見祁淵躺在榻上面無表情又十分認真“養傷”的模樣,鄙視了會,走了。




這日,用過膳後,祁淵看了會邸報,眼看即將到換藥的時間,他放下邸報坐回床上。




蘇嫻進來時,就見他靠在著高枕闔眼,像是睡著。




她端著藥輕手輕腳往床前走,到了跟前,低頭細看他胳膊上的傷。




祁淵的傷口不算長,卻傷得深,乃利箭穿肉。箭頭取出來時,裡頭幾乎留下個窟窿,白色的骨全部露出來。




他本就有舊傷在,而舊傷上又添新傷,恢復起來自然比一般傷口困難。




蘇嫻不敢馬虎,不放心其他人上藥,每次都是自己幫他上完又仔細包紮好。




這會兒傷口上綁了紗布,白色的紗布上洇了點血出來。




她蹙眉,正欲說兩句,卻不料一抬眼就對上祁淵的眼睛。




他並沒睡著,分明是故意的。




見蘇嫻沉臉,祁淵問:“怎麼了?”




蘇嫻問:“你適才做什麼了?”




“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蘇嫻往案桌上看,見上頭摞得高高的公文,旁邊筆架上還放著只蘸墨的筆,頓時瞭然。




“那些事就不能交給別人做?”蘇嫻問。




“其實......是陸安荀派人送來的。”祁淵臉不紅心不跳甩鍋:“事情緊急,他讓我務必儘快處理。”




果然,蘇嫻一聽,漸漸鬆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