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申請
魚兒們恐懼地被逼到牆角,倉皇逃竄,死都不吃一口。
終於到了那個階段嗎?
滿是專業的魚餌魚鉤魚竿,但一條魚都釣不到。
沈鶴雲頹廢地放下手,望著憑藉危險直覺的生物本能,繞著他走的魚兒們,全然不顧什麼食物靈力,只悶頭逃離此處。
細數岸邊的漁船,哪個不是釣上去買賣,做成佳餚美味。
可他只是釣上來,又放回去。
憑什麼它們專怕自己?
難不成……放回去那些不知好歹的,說自己壞話了?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
早知道全殺個乾淨。
咦?
難道這就是修士的思考方式,殺人殺全家,斬草不留根。
頗有幾分道理……
沈鶴雲無奈返回水面。
面色陰暗低沉,眉眼微垂,恍惚間竟是像極了文秋。
脖頸上的刺青張牙舞爪地盤踞了半邊臉,化為鬼面,猙獰地露出獠牙。
用靈力剝離身上沾惹的水珠雜草,淤泥沉土。脊骨劍將湖水的魔氣吞噬,發黑深邃的湖水,逐漸又變得澄澈乾淨。
他安靜地盤腿坐在水面上。
平復心情。
這樣子回去,怕是會嚇到岸邊的人。
沉靜殊麗,清雅矜美,彷彿一團水面的晨霧,虛無縹緲。
摘去臉上遮擋的黑布,眼前滿是瑰麗的紫色霞光。
水波粼粼。
靈石打造的眼睛,看到的也是靈力眼中的世界。
五光十色,色彩絢麗。
望著遠處皇宮的琉璃磚瓦,青銅古鈴,金光華美,強盛得天空都被染成了金色。
四周的傀儡黯淡無光。
所有建築,草木,湖水都那麼明媚燦爛。
偏偏所有人晦暗不明。
彷彿塵埃。
釣不上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不過,想起來一些在幻境中經歷的事。
那時候,釣不起來是常事。秋水設置的魚兒會故意避開自己,無論什麼餌什麼竿,全然與這些無關。
被針對罷了。
釣魚塘和釣空水窪的幾率,完全一樣。
只能靠著秋水給的假魚,聊以慰藉。
緊迫感,極大的壓力。似乎不繼續這麼做就要永遠錯過,抱憾終身,瘋狂催促著,也不管是對是錯,只是一味索取。
是道心在叫嚷。
它自己分明悠閒地翻著白肚皮,漂浮在識海里。
釣不上魚意味著道心停滯不前。
瓶頸期對修士來說,五五開。
要不萬劫不復,永遠留在原地;要麼蓄勢待發,乃是大爆發前期的醞釀。
沈鶴雲沒有瓶頸期一說。
若是他想,怎麼網魚撈魚都是辦法。
只是……
覺得有什麼變了,暗自神傷。
一人一杆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臉上的刺青緩緩褪去,遊曳著盤踞在脖頸附近,化為一隻黑羽鳳凰,仰天長嘯。
利目左顧右盼,焰火生輝。
總指揮的移動監視器,就在此處。
返回岸邊交代了幾句,讓他們不必擔心湖水的異樣,現在已經解決了。
他們千恩萬謝,卻不知道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轉身往宮裡去。
果然,皇宮裡的金光分外強盛,如日中天,全繫於一人,“蕭霖?”
“你來了,眼睛很漂亮。”
蕭霖躲在層層簾帳之後,瞧不清身影。
那似乎並不是他,影子來自於身旁不遠的玉觀音,燭光投射出的影子,打在幕布上,隨風飄搖。
簾帳前,是正在對峙的兩撥人。
一派雙鬢花白,威勢甚重,乃是支持蕭霖登基的老臣們。他們經歷過當年的盛世,也嚐盡過蕭霖的手段。知道眼下正在走下坡路,國庫空虛,內憂外患,奸臣賊子又起了苗頭,一切問題在蕭霖任期內都解決得完美無缺。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要放著一位賢君不選,要賭一把品行能力都不清楚的皇子。
難道只是因為有母族支撐嗎?
另一派擁立皇子登基,年輕氣盛,魚龍混雜。
剛科考進來的新臣,初生牛犢不怕虎,覺得此事於禮不合。蕭霖既不是皇子,又沒有母族傍身。即便史書記載得如何英明神武,他現在就只是一個小孩子。
為何不選更為年長,性格溫厚穩重的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