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卿 作品

第 53 章 盡豪飲





太初時代,大阿和艽母相繼消散,祂們一個化作六州地脈,一個化作眾位古神。那時凡人剛學會通神不久,還沒有如今這樣明確的屬地劃分,因此常會為了信奉的神祇而相互鬥爭。




這樣的亂世持續了近千年,終於有一位女子從光州起勢,率領日、月兩族一統各州,建




()立了第一個王朝。六州從此進入了舊旦時代,開始視艽母為萬靈始祖,並將供奉大阿的壺鬼族驅趕出境。




天南星說:“你們既然是明暚女王的屬族,那與我們婆娑門,也算是親戚了。()”




江濯又轉回頭:不錯,我們婆娑門是日神旲娋的後裔,與明暚女王算是同宗同源。?[(()”




所謂的四座承天柱,也是明暚女王封的,正是她委託眾神,將四件艽母秘寶分與四山,又命他們守衛無窮天海。因此,北鷺山供奉的赤金火魚,就是從她那裡來的。




天南星說:“那你見過明暚女王嗎?不對不對,你的年紀也不大,我應該問,你們大祭司見過她嗎?”




安奴道:“沒見過,按照大祭司說的,我們飼火族成為屬族的時候,明暚女王已經消散了,所以不僅大祭司沒見過她,連大祭司的大祭司也沒有見過她。”




明暚女王畢竟很久以前的人了,他們一族若是見過,也不至於淪落到隱退沼澤。




江濯說:“既然如此,你們為何又會自稱是她的屬族?”




屬族這個稱呼,今日早已沒有了。要做人屬族,自然是得對方還活著的時候才行,如果人家都消散了,屬族又要效忠誰呢?




安奴揪了揪紗笠,扭扭捏捏:“……那個,那個拱衛她的子孫後代,也算是拱衛她……”




天南星說:“好啊!原來你們不是她的屬族,而是她子孫後代的。”




安奴急道:“大祭司教我們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我只是複述!”




洛胥飲了酒,沒把杯子再還給江濯,聽到這裡,忽然問:“你們拱衛的是她哪一位子孫?”




安奴說:“這都是小時候聽的事情了,我現在記憶亂七八糟,得想想看……嗯,我想想,好像叫什麼永葉暴君。”




洛胥恍惚:“誰?”




安奴敲了下掌心:“不對,不叫永葉,是叫永澤,永澤暴君!”




天南星頓感失望:“是他啊,難怪你家大祭司寧肯說自己是明暚屬族,也不肯提這位的稱號,要是我,我也不說。”




安奴說:“怎麼連你也這樣說,他很壞嗎?”




天南星道:“他都被叫暴君啦,你說他壞不壞?六州戰亂就是因他而起,你們飼火族也是倒黴,做了他的屬族,還不如退隱。”




安奴說:“啊?!”




江濯用筷子輕敲了下天南星的空碗:“什麼六州亂戰因他而起?師父講的話,你只聽進去了一半?當心下回又罰你抄書。”




天南星不服:“我才沒有亂講,都說是因為他喜怒無常、暴虐無道,六州宗門才反的反、逃的逃。他要是個好人,大夥兒幹嗎打他?”




婆娑門因為六州戰亂,死了太多人,所以天南星討厭這位暴君,也是合情合理。江濯不與她爭:“好,好,就算他是個無能的壞人。”




這事太複雜,又是幾l百年前的舊事了,滄海桑田,如今天地新換,別說這位永澤暴君,就算是明暚女王,也鮮少有人提起。況且承天柱塌了,六




()州亂戰也停了(),再爭好壞也無意義。




安奴也害怕他們因為這件事爭吵▽(),忙說:“我就是忽然想起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你們萬不要為此傷了和氣。你說是不是,洛兄!”




洛胥持著酒杯,眼皮沒抬,“嗯”了下,道:“天底下最難辨的就是好壞對錯,當年的事,如今誰又知道真假呢?”




安奴有他支持,膽子大了些,笨拙地圓場:“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看不管他是暴君還是明主,最壞的都是天命司,咱們罵天命司吧。”




天南星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幾l百年前哪有天命司?當然,你也沒說錯,現在最壞的就是天命司。”




她又給自己添了飯:“安兄弟,你別害怕,我和四哥只是談論,誰都不會生氣的。”




江濯說:“若是一有爭論就翻臉,那北鷺山早被我們拆了。”




見沒事,安奴便放下心:“光顧著說話了,這菜還沒吃完,你們快吃……說回大師姐,怎麼你們下山尋燈,她沒有一起來?”




天南星道:“四哥下山,大師姐就得在家面壁。”




安奴想到江濯是因為殺景禹才面壁的,便以為大師姐也是相似的原因,遂安慰道:“面壁能靜心,只要人沒事,其他都不重要……”




天南星搖了搖頭:“你想成什麼了?我大師姐面壁,是因為她和四哥之間只能出來一個。”




安奴再度驚訝:“這是什麼緣故!”




天南星道:“師父說了,要是他們兩個人同時下山,她分身乏術,一根棍子會敲不過來的。”




江濯沒了面子,催道:“小師妹,吃飽沒有?吃飽了就快去睡覺吧!”




天南星早吃飽了,最後這碗飯是獎勵自己的,見他趕人,把劍一抱:“我要回房間給師父傳音,你還有沒有什麼話需要我幫傳的?”




江濯吃一塹長一智:“沒有,你只用告訴師父我還活著就行了,就這一句,記住沒有?”




天南星敷衍地點頭,腿一抬就上樓了。她走後,安奴嘆道:“我只能看不能吃,連酒也沒法陪你們喝,真是掃興,乾脆回去睡覺好了。江兄,洛兄,你們慢用吧。”




轉眼間就剩下兩個人,江濯手裡空空,實在沒事幹,便提過酒壺,給洛胥斟酒:“拿了我的酒杯,又喝了我的酒,怎麼還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