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以涅槃之名 作品

第409章

  瑪卡多的手指在光滑的石桌上敲擊著。

  “而且,糾正你一點:我是掌印者,是你的基因之父親封的,帝國政府的執政人,我直接且只對你的基因之父負責,除了帝皇之外,沒有人能讓我恐懼,也沒有人能夠問責於我。”

  “你也不行。”

  “呵呵呵……”

  荷魯斯笑了起來:怒極反笑。

  “哦,是嗎?”

  “你對於你的權力,還真是迷戀到了熟於心啊,叔叔。”

  最後的那個稱呼,顯然是一種響亮的譏諷。

  “但很遺憾,你忘了一點。”

  荷魯斯握緊了一隻鐵拳,拍在自己的胸甲上,砰砰作響。

  “我可是荷魯斯!荷魯斯—盧佩卡爾!”

  “我是帝皇的子嗣!是他的首歸之子?是為他贏回了無數世界與城市的征服者:別用你那塵世之中的權力,來構想我的身份,和我在帝皇心中的地位!”

  “如果我想的話,我完全可以把你拖到泰拉最大的廣場上去,當著所有人的面來審判你的罪行,撕碎你和你的共謀者可笑的陰謀,甚至撕碎你們本身,然後大踏步地離開這片土地,返回到大遠征,返回到我的軍團中去:不會有任何後果發生的,掌印者,沒人會在意一群陰謀家的結局。”

  “王子不會因為弄臣而流血。”

  牧狼神的聲音像是匕首一般的刺下,而對此,馬卡多甚至懶得抬起眼皮,他用一種單調到令人乏味的聲音,反問著帝皇的子嗣。

  “那你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荷魯斯重重地哼了一聲。

  “因為這裡是神聖泰拉,是神聖的泰拉皇宮:不經帝皇的允許,沒有任何一滴鮮血,能夠滴落在這片土地上,慶幸這一點吧,老頭,你因此而能完好的坐在我的面前。”

  說著,牧狼神隨手推開了那把摩根坐過的石椅,足以承載基因原體的穩重造物在荷魯斯粗暴的動作面前,如同一個玩具一般不安的搖晃著,於是,荷魯斯便又一爪子抓住了它,拽了回來,坐下,將整個上半身前傾在石桌上,兩條手臂緊握成拳,壘在一起,宛如從睡夢中驚醒的雄獅一般。

  “所以,回答我的問題。”

  他的目光兇狠。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的父親突然下令,要求抹除掉我的一個兄弟在帝國中的一切記錄,為什麼從某一個時刻開始,銀河中的所有人都忘記了我的一個兄弟,都忘記了有關他的一切?!”

  “別想在這個問題上逃避,老頭兒,除了你,沒人能做到這一點。”

  “你抹除了我的一個兄弟:我甚至無法立刻記起他的名字了。”

  荷魯斯怒目而視。

  “你覺得你在做什麼?”

  “你越界了,老東西,你侮辱了我們,侮辱了我們作為基因原體的榮耀,侮辱了一位曾經為帝國浴血奮戰的功臣:你覺得,我和我的兄弟們會讓這一切就這樣輕飄飄的發生嗎?歷史和榮耀不是會被你們這種愚蠢的陰謀家所掩去的東西,如果讓我的父親知道……”

  “他本來就知道。”

  瑪卡多的聲音微微揚起,打斷了荷魯斯的話語。

  “帝皇知道這一切,這道命令本就是出自於他之口,我只是作為他的謙卑僕人,在執行他的要求:你平時引以為傲的智慧與思考去哪裡了,牧狼神?”

  “你憑什麼認為,如果沒有帝皇的主導,我能夠進行如此龐大的靈能儀式,而這樣的靈能儀式,又怎能逃過人類之主的眼睛?”

  馬瑪卡多的聲音堅硬冰冷,就像是一個機器人,在重複著它體內早已被書寫好的代碼一樣。

  對此,荷魯斯只是回以一段沉重的笑容。

  “你的辯解蒼白無力。”

  “掌印者,我就在這裡,在你的對面:我的智慧從未離去,我的眼睛也能夠看出謊言與真實:你當然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欺瞞我的父親,因為這會讓你失去在他心中的寵愛,失去你賴以為生的地位與權力,你不敢這麼做。”

  “但你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忠誠的僕人:在你的這一身黑色長袍下是更骯髒的秘密,掌印者,我知道你的心思絕對不乾淨。”

  荷魯斯的身體前傾著,他盯著掌印者的面容。

  “你以為我一直奮戰在大遠軍的前線,就會對泰拉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嗎?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還要多得多,掌印者。”

  “我知道你這個稱號曾經的血腥含義,我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狠毒的東西:現在,你只不過是一個攀附於我的父親的小人,一個玩弄靈能與詭計的巫師,我砍下過無數顆像你這樣的腦袋,也聆聽過他們內心之中的瘋狂與愚蠢。”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們這些人的一次嘗試,是一個陰謀。”

  “我的兄弟的確犯下了錯誤,他因此受到了懲罰,這是值得悲哀的事實,但是這種惡意的遺忘,卻是你們興風作浪的結果:你們想要趁此打擊我們在父親心中的位置,你們以為你們能擠走我們這些基因原體,從而取代我們站在父親身邊的榮耀與權柄。”

  在荷魯斯的瞳孔中,殺意的寒光幾乎是不加掩飾的。

  “靠著對歷史的褻瀆,靠著一大堆根本就沒有帝皇印璽與天鷹標誌的廢紙,靠著你們煞費苦心的將真相隱瞞下去的舉措。”

  “別在這裡,逗我發笑了,掌印者:你唯一能夠求得我的寬恕的辦法,就是告訴我,神聖泰拉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向我的父親進了怎樣的讒言,讓他下達瞭如此錯誤的命令。”

  “如若不然,我不介意讓這裡發生一點小小的騷亂:如果你的這副老骨頭能夠支撐到我的父親到來的話,你猜猜到時候,他會更支持他的兒子,還是他的弄臣?”

  “就像我說的那樣。”

  荷魯斯偏著腦袋。

  “一個王子,不會因為皇宮的弄臣而流血,有人是真正的英雄,有人則只是心懷不軌,瞻前顧後的小人:帝皇會看清這一切的。”

  “……”

  馬卡多沉默了幾秒鐘,他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在欣賞荷魯斯面龐上的憤怒,但無論如何,當他開口的時候,他握緊了他那雕刻著金色雄鷹的權杖。

  “你想要真相嗎?荷魯斯?”

  “當然!”

  牧狼神的聲音就如同飢餓的野獸一般瘋狂。

  “那好吧。”

  馬卡多拿起了權杖。

  “看起來,有人要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