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神秘的 作品

380塞薩利的神廟

  “大地是監獄,天堂在水中。”那個人以一種詩意的方式結束了他的發言,引用了他們神聖經文中的一句話。這句話在空氣中迴盪,讓人感到一種深深的沉思。

  “那為什麼要把它們放在地窖裡呢?”亞歷山大聞言,心中不禁產生了這樣的疑問。然而,他明白,宗教從來都不是建立在邏輯和理性之上的。他預感到,答案可能會是——“讓他們離我們更近”,或者“保護我們”。於是,他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然後以看似無關的方式問出了真正的問題:

  “這個城市有沒有爆發瘟疫的記錄?或者霍亂?或者其他重大疾病?類似的事情經常發生嗎?”這是亞歷山大對這種文化的真正癥結所在。如果傾倒這些屍體(其中許多自然會死於各種疾病)不會引發瘟疫,他一點也不在乎。但考慮到健康危害,他當然覺得自己有必要進行干預。

  聽到亞歷山大的詢問,拉皮圖斯先是露出了幾分驚訝的神色,就像是在看千里眼一樣。然後,他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生死掌握在祖先手中。如果他們想見我們,我們非常樂意效勞。”拉皮圖斯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輕鬆而坦率。

  正是拉皮圖斯以這種非常漫不經心的方式證實了亞歷山大的說法,這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他周圍定期發生大量死亡事件,但他似乎不受影響。就像他只是接受了這場悲劇作為生活的一部分一樣。也許更悲慘的是,他並不是唯一一個這樣做的人。許多人也有這樣的想法。

  生活是艱難的,死亡在各個角落如影隨形。人們無法理清其原因,只好用各種方式安慰自己。接受死亡最流行的方式之一就是簡單地接受它,就像接受颶風、火山、地震和海嘯等自然災害一樣——作為一場悲劇,人們除了忍受和接受之外無能為力。

  而看到拉皮圖斯成為這樣的受害者,亞歷山大既悲傷又有些驚慌。因為來自現代,他的心態當然很不一樣,他想知道如果他試圖改變這種做法,會遭到什麼樣的抵制。因為顯而易見的理由——“它將阻止疾病並拯救生命”可能對這個看似狂熱的人不起作用。

  當他聽到拉皮圖斯說:“不過大人放心,我們城市的祭司真的很優秀。”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接著,拉皮圖斯繼續道:“每當這些疾病發作時,他們都會從寺廟裡出來嘗試治癒病人。甚至連主殿的大祭司也會參與其中。”

  “而且他們會免費對待每個人,無論他的背景如何!即使這意味著自己會被邪靈附身。”拉皮圖斯的話讓亞歷山大對這個人對祭司的想法有了更深的瞭解。他不知道的是,這一點讓亞歷山大對他的好感度急劇下降。

  亞歷山大聽到那人歌頌祭司的讚歌,心中也有些冷笑。他暗想:“呵!當然,所有的牧師都得出來。瘟疫中死去的大多數都是窮人,因為他們生活在骯髒的地方。”

  “如果只有幾個常客參加的話,那些老傢伙幾天之內就會因過度勞累而死。”亞歷山大怎麼可能尊重一群把喪葬變成每年訂閱的人呢?他們甚至比許多無恥的現代企業還要殘酷。然而,這些牧師確實具有一種救贖的品質。亞歷山大會在應得的榮譽上給予他們榮譽。

  正如拉皮圖斯所說,許多牧師在照顧前來求祝福的病人的過程中,或者在進行最後的儀式時,都受到了影響,在這個過程中死於疾病。或者正如拉皮圖斯所說的——邪靈,亞歷山大不願意糾正這個人。

  現在,瘟疫導致多名祭司死亡的事件,在亞歷山大的前世也曾發生過。11世紀,黑死病席捲歐洲,導致三分之一的人口死亡。但對於祭司來說,他們的人數卻減少了百分之九十(90%)。也是從那時起,教會的聲譽開始下降。因為在此之前,選拔祭司的標準是相當嚴格的。他通常是鎮上最聰明的人,能讀能寫,道德觀念在當時也相當不錯。但黑死病之後,神職人員急需人手填補空缺,任何長著一副牙齒、看上去不像的人隨時都會倒下。

  在這些看似普通的種子中,其實隱藏著腐敗的根源,它們悄然滋生,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一切。一代又一代,這些壞種子結出了腐敗的果實,最終使得教會在普通流行文化中的聲譽岌岌可危。亞歷山大懷著這樣的思考,腳步沉穩地邁向了城中最大的神廟,那座被譽為“主神廟”的建築。

  主神廟的裝飾比其他建築更加宏偉,更顯得富麗堂皇。沿途擺放的裝飾雕像和方尖碑,都彷彿在訴說著這座神廟的古老與神秘。當亞歷山大踏上通往主殿的臺階時,迎接他的是一群牧師。這七位牧師,全都身著潔白無瑕的長袍,光著雙腳,他們的年齡從中年到老年不等。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乾癟的老人,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筆直,彷彿一棵不屈的老松。他的身份不言而喻,從其他牧師的恭敬態度中,亞歷山大可以看出,他就是這裡的最高權威——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