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池白若塵 作品

第265章 溪水降溫,車英未醒

  一掌撐地,秦非池勉強起身,怒視前方毫不講理的四爪雄雞。

  心中盤算如何才能避開這個方位回到木屋。當務之急並非與雄雞爭執不休,講些雲裡霧裡的閒言,分出是非曲直功過對錯。

  唯有讓師兄車英降溫,才有機會將其喚醒。

  一旦車英清醒,憑藉他天階後期的實力。任憑這阿雞如何兇猛無畏,境界之差可是擺在明面上的,它絕不會在車英手中佔到便宜。

  有了底氣,方才不受其脅迫,不受其辱罵,不受其肆意毆打。

  四爪雄雞在壁畫之中發生過何事,對於自身的態度為何如此蠻橫,屆時方能明晰。

  木盆水已成空。

  秦非池見四爪雄雞未曾逼近,悄悄挪動身子,接近木盆後,第一時間衝向溪流邊打水。

  此次只在木盆中裝載半數,不如先前滿載,為的只是一會兒能跑的快一些,爭取能夠避開四爪雄雞跑回木屋。

  計劃是好的,現實再次沒讓他如願。

  阿雞不清楚木屋之中發生何事,沒有給這個機會。

  木盆方捧於胸口,動身跑出數步,四爪雄雞就出現在秦非池面前,還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我說了,我要好好教訓你一番。你當捧一木盆就能逃過一劫?”

  “雞哥,阿雞哥!你我之間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追著我不放呢?”秦非池欲哭無淚,本身速度不及四爪雄雞,手捧木盆更是拖累了自己的速度,沒想到這般快就被攔住了去路。

  天階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此刻細想。

  拋開木盆阻礙不說,單論速度,想來一百個自己都跑不過一隻雄雞,談何避開。

  武的不行,只得用文。

  面對人類修士苦口婆心的言語,四爪雄雞沒有露出一絲憐憫。

  “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談往日,今日你與鳶齒怪鳥同流合汙,出言譏諷於我,可是事實?”

  “不錯,表面上來看是的。其實,不然!我與那怪鳥同流合汙,只為麻痺於其。所謂驕兵必敗,怪鳥在言語麻痺之下自認為勝券在握,那破綻就自然會頻出。”

  雞瞳一縮。

  四爪雄雞沉默不語,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人類修士,隱隱察覺到此人的改變,遠不同往日那般畏縮,目光短淺。

  對於高手間交手的見解,對局勢的分析也是讓其刮目相看。

  不過感慨歸感慨,阿雞再度開口,口中還是不饒人。

  “一個獵戶,也妄圖在天階高手對決中出謀劃策,可笑,可笑也。”

  獵戶!?

  本欲附和,轉念一想秦非池愣在了原地。入壁畫不過一個時辰不到,所獲信息可謂海量,對東西兩岸所有活物已是瞭如指掌。

  牛羊豬狗葬身怪鳥之腹。

  黃鴨潛水溪流之中壁厄。

  四爪雄雞神出鬼沒難測。

  唯一男一女未見其蹤影。

  如今。

  四爪雄雞竟喚自己為獵戶?秦非池心中暗想,“不會這麼巧吧?”

  曾有過狩獵靈獸的經驗,但算不上一個真正的獵戶。眼前雄雞縱使有天階修為,也不能有如同十三長老一般讀人心,知人想。況且,那是一年以前的事蹟,怎會被一幅壁畫中的活物瞭如指掌?哪怕,它是天階靈獸。

  排除這些,剩下的唯一可能,它是將自己認作八拯了吧?

  且不說長相是否相同。

  結合種種線索,秦非池深感震驚。

  其一。

  二者皆是玄階初期,亦無靈力可驅使,八拯服用靈草之後神智迷亂,記憶盡失。自身與車英師兄一同進入壁畫,對壁畫中的種種也都是一無所知,直到黃鴨講述之後方才得知了個大概。

  其二。

  四爪雄雞愛慕九妹,隱於東西兩岸的某處,最有可能處便是密林。那麼,這素不相識的雄雞,緣何頻頻針對己身?出言嘲諷,動手擊傷,顯然是對己身有著極大怨氣。

  若是誤認自己為八拯,之前發生的種種,黃鴨、雄雞、怪鳥的言語都可以得到解釋。

  可自己當真是八拯嗎?

  秦非池定在原地。

  木盆中的溪水微波不止。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

  深吸了一口氣,秦非池不再理會四爪雄雞,放空身心保持鎮定,同時將木盆緊貼胸口。

  待微風過後。

  靜止不動的秦非池,終於自木盤水影中看見了面容。

  就是其本來的面容,絕非什麼八拯。

  有了底氣,秦非池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只要不是八拯,那便與四爪雄雞沒有仇怨,更不會是所謂情敵。小說

  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在四爪雄雞詫異的眼神下,秦非池伸手輕拍它那本是雞冠之處卻長著幾根長長羽毛的雞頭,“阿雞哥,你認錯人了。”

  “放肆!”

  四爪雄雞的怒意,凝為實質。雞首唯有九妹可撫,怎是這猶如廢物般的獵戶可拍。

  正欲動手,秦非池一改話鋒,充當其八拯的角色,當不同於八拯那般畏縮。面色凝重,道出了最為關鍵一點。

  “我知你不信。多說無益,小姐昏厥,體溫漸高,我來此處打水,乃為其降溫也。”

  “什麼?”雞瞳一瞪,雄雞氣勢一下軟了下來,“靈草之能又開始摧殘小姐了嗎?快帶我去看看。”

  心中忐忑。

  秦非池暗地裡向師兄車英所了數聲抱歉。此刻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利用阿雞對九妹的愛慕之意作為切入。

  既然雄雞認為自身是獵戶,那木屋之中的車英,想來就是九妹。

  哪怕心中覺得匪夷所思,在此時此地,面對一位天階靈獸,自身毫無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只能做此行事。不管阿雞有多恨自己,又有多少仇怨,九妹有難,它萬不會在浪費功夫,阻止自己對其救援。

  來到木屋。

  四爪雄雞呆立於木門處,怔怔的看向躺在木榻上的車英,汗水已經淋溼了他的衣衫,高溫無需伸手觸摸,光是感知便能發覺遠超常人體溫。

  秦非池趕忙將置於邊角木架上的毛巾取下,打溼後擰乾了水,耐心擦拭車英的汗水。不忘回頭一瞥,雄雞眼中滿是心疼,對其擦拭車英之舉,有著一絲不悅,卻沒有出言阻止。

  猜測大致是對的。

  直到將車英處理妥當,再度打溼毛巾蓋於其額間,四爪雄雞一直呆望,先前那脾氣已經不見了蹤影。

  許久。

  雄雞一聲輕嘆。

  “我想,是時候了。”

  “什麼?”秦非池心不在焉道。擦拭之時,暗中搖晃了車英幾次,試圖將其晃醒。唯有車英清醒,四爪雄雞方才不能再威脅到他的安危。

  可惜,車英一直處於昏厥之中,不能作為依靠。

  雄雞突如其來的言語,讓他心中一緊。

  往往。

  是時候了。

  是宣判一個人的日子到頭了。

  難道,四爪雄雞意圖將自己斬殺?

  “是該做出抉擇了。”

  雄雞雙爪環抱胸口,默默轉身等待秦非池,眼角閃爍的淚花,並未被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