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年級第一,梁樹生...
國慶後面幾天林遇青都沒再出門,安心養傷,國慶假期後就是月考,考點範圍圈得大,需要複習的內容很多。
假期結束最後一天傍晚,林遇青出門去附近一家書店買考試用具。
她站在收銀臺前,從錢夾找出零錢。
手頭的零錢雖然暫時還算寬裕,可到底以後都沒有生活費,更不可能朝梁樹生張口,她得提前做打算,等高三學業繁忙起來就抽不出空兼職了。
很快就是芭蕾比賽,如果能拿到一等獎就能有一筆獎金。
林遇青將文具裝進袋子,低頭看向腳尖,休息了幾日腿傷倒是好了許多,正常走路沒問題,只是要做那些大跳墊腳的動作肯定還是會疼,可沒辦法,她必須得去,必須得拼盡全力去拿一等獎。
書店樓下是一家國慶新開業的連鎖咖啡館,南錫首家,這些天人滿為患。
林遇青避著人群往外走。
忽然——
“林遇青。”
林遇青腳步一頓,回頭。
傅珂手握咖啡,正坐在室外藤椅上。
自從上次在小巷後,林遇青沒再見過她,傷還沒好全,嘴角依舊破著,頭髮褪成惹眼的白金色。
“我要出國了。”她說。
林遇青得承認,這一刻她恨透了,也嫉妒透了。
憑什麼傅珂就可以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憑什麼她惹出一系列的禍事卻依舊可以走得瀟灑,可為什麼自己卻要處處謹慎、如履薄冰。
“拜你所賜。”傅珂接著說,這句話恨恨的,咬著牙。
“……”
林遇青本不想理會,卻還是輕笑出聲:“傅珂,這一切都是拜你自己所賜,就像梁樹生說的,每個人做的事,每一樁每一件,都得認,就算跪著也得自己走完。”
聽她再提起梁樹生,傅珂眼中恨意更加深。
林遇青不再多留,轉身離開。
希望從此以後,傅珂和傅川江,都不會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可大概老天最愛開玩笑。
要不怎麼說“天不遂人願”?
咖啡廳門拉開,傅珂喚了聲“爸”。
林遇青在這一刻步子被定住,明明已經許久沒疼的腿又開始隱隱作疼,從骨頭縫裡傳出來,刺痛難忍,連帶神經直達心臟,近乎痙攣。
理智告訴她別回頭、繼續走,可她就是沒辦法挪動步子。
“出國的事都準備好了嗎?”傅川江的聲音。
“差不多了,剛和國外房東簽好約,倒是又碰到老熟人。”
傅川江抬眼看去,輕挑眉,依舊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那樣打招呼:“遇青。”
緊接著是一道陌生聲線:“沒想到能在這碰到林小姐,看到我們兩家還真是有緣。”
林遇青回頭。
沒看傅川江,而是看向他身邊的男人,他很年輕,二十來歲,溫潤得甚至有些單薄脆弱。
林遇青眼睫輕顫,回想起來。
這是——梁淨慈。梁家大少爺,梁樹生的哥哥。
男人與她直視著,溫和地笑了笑:“我是阿生的哥哥,經常聽他提起你,可惜最近太忙,本該主動來認識一下的。”
挑不出任何錯的禮數週全,包括那句“經常聽他提起你”。
只是……傅川江怎麼會和梁淨慈在一起?
林遇青心動忽然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梁家這棵大樹下利益盤根錯節、明爭暗鬥、暗流湧動,梁淨慈和梁
樹生到底誰會接手梁霖也一直是熱門話題,他們從來不是利益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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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樹生既然可以把傅川江打擊到谷底,梁淨慈自然也能重新扶持他壯大。
這個推測讓她心臟“哐”得震動了下。
久違的噁心感又湧上喉間。
林遇青什麼都沒說,轉身快步離開,幾乎說倉皇逃跑。
身後,傅珂不明所以地嗤笑:“她跑什麼跑,得了便宜還賣乖。”
而傅川江笑著說:“梁總,這次您願意伸手幫恆江建材渡過難關的恩情,我傅川江沒齒難忘,一定想辦法回報您。”
“都是生意,我會選擇恆江建材也是相信傅總的潛力。”
梁淨慈推了推鏡腿,笑道,“阿生畢竟年輕,做事不計後果,是我該對傅總說聲抱歉,還望您海涵。”
傅川江擺手:“梁總您太客氣了,也是我沒處理好倆孩子的關係,才讓阿生誤會了。“-
林遇青一路飛快地跑到公交車站。
劇烈運動讓腿又開始疼了。
她喘著氣,大腦一片混亂。
過了許久,她獨自一人坐在公交站牌前,躬著身,搜索最近梁霖集團相關的商業訊息,可卻依舊沒找到任何關於與恆江建材的合作。
她指尖繼續往下劃,忽的指尖一頓——
恆江建材的確沒有和梁霖集團恢復合作,但卻成功搭上了梁淨慈獨自創辦的公司。
儘管那公司體量還不大,但對市場來說卻是一個信號,給那些不敢再與恆江建材合作的企業吃一顆定心丸,告訴他們傅川江並沒有和梁家結仇。
這的的確確救傅川江於水火。
不再分身乏術,也終於能將傅珂出國的事安排妥當。
林遇青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那一行字,指節都用力到發白。
她恨。
恨透了。
恨不得殺了傅川江。
也怕。
這種“怕”幾乎刻進神經的條件反射,哪怕她告訴自己別怕,她現在有梁樹生、有常青樹,傅川江不可能再傷害她,可她還是無法自控地發抖。
隨著手機震動,頂上彈出一條信息。
「傅川江:遇青,我們來日方長。」
這一刻,鮮血如洶湧倒流。
她清晰地知道,這是傅川江的報復,用最溫和的方式消磨她的心智,蠶食她的氣血,他要折磨她,讓她日日夜夜無法安穩。
她完全無法控制,用力將手機狠狠擲出去——-
“小姑娘,你這勁兒得多大,手機才能摔那麼碎啊?”維修店師傅說。
林遇青臉還列白,抿唇:“能修嗎?”
“能,就是內屏也都摔花了,你看買原裝屏還是國產的?原裝的更……”
林遇青輕聲打斷:“便宜的就好。”
維修師傅看她一眼,小姑娘耷拉著眼,完全沒精神的樣子,沒再繼續推銷,“誒”一聲,開始修理。
林遇青便坐在一旁沙發,發呆,大腦仍空白。
十月初的夜晚染上愈發濃重的秋意,她只穿了件單薄的連衣裙,膝蓋都凍紅。
大概一刻鐘,師傅說:“好了。”
開機,電話鈴緊接著響起——如果我衝出黑幕籠罩的天空,就別再捆綁我自由。
“唷,小姑娘,這未接來電十來個。”
林遇青拿過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梁樹生”三字讓她思緒有一瞬回籠。
“喂?”
對面語氣有些不太好:“怎麼這麼久沒接?”
“手機壞了,在修理店。”
“在哪,我來接你。”
林遇青抬頭看向街景,後知後覺才報了個地名。
“我過來。”
梁樹生就在附近,到得快,十分鐘,門口駛停一輛賓利,他從後座推門出來。
路邊簡陋的維修店門簾都沒拉到頂,少年身型挺拔,他低著頭,微微彎著背,跨步進來。
“怎麼壞了?”
“沒拿穩。”
梁樹生看她面色,眉間漸漸蹙起:“你臉色不好。”
“沒什麼。”林遇青依舊垂著眼,“降溫了,只是有點冷。”
梁樹生便讓司機從車裡取了件外套披到林遇青肩頭,領口帶著她所熟稔的雪松木氣味。
他低著頭,仔細將外套拉鍊拉上,替她整理好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