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川黛 作品

第 18 章 感謝訂閱,啾咪


沈棲鬆了口氣,後腳也上了車去學校,只是身上那股麻癢已經到了沒辦法忽視的地步了。

上午有一節專業課,沈棲勉強還能聽得進去。

中午開始他就焦灼地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樣,連老師講課的聲音聽來都像是夏日聒噪的蟬鳴,令人煩躁。

吃完飯從食堂出來,沈棲跟徐瑤瑤說那個絲襪的問題,她嗷的一聲說自己放錯了,那個不用穿的,是她店鋪的新樣衣。

沈棲險些沒昏過去,在她瘋狂道歉喊祖宗的嗓音裡想起昨晚梁喑的眼神,絕望地咬牙:“你別叫我祖宗,瑤瑤,你是我祖宗,親的。”

徐瑤瑤:“……對、對不起嘛。”

沈棲收好手機,一抬頭就撞上個人。

“……抱歉。”

“哎別走啊,等你半天了,上次讓你考慮的事兒你考慮好沒有?跟我又不吃虧。”

沈棲花了兩秒認出楚讓,蹙眉繞過他就走。

“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如果你再糾纏我別怪我不客氣。”

“行啊,你儘管對我不客氣。”楚讓越看他冷淡心越癢,反倒也不急了,“你吃飯沒有啊?我請你吃飯啊,學校裡吃總行吧?”

“吃過了。”

“吃過了我請你喝奶茶,你喜歡喝什麼?”

“不喝。”沈棲停下腳步,定定看

著他:“你再跟著我,我會告訴系主任,說你騷擾我。(筆%趣閣小說)_[(.co)(com)”


“系主任是什麼東西,你知道我……”楚讓說了一半,忽然看到不遠處走過的人影,頓了頓,說:“那天在俱樂部,那經理帶你上樓見誰?”

沈棲倏地退了一步,“你看到了?”

“怎麼?被我說中了,你能陪他怎麼不能陪我?他不願意?平洲能使喚的動那俱樂部經理的人不多,是誰?應承?”

沈棲身上的焦渴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地步,他深吸了口氣,勉強往下壓了壓濁亂的情緒,冷冷淡淡說:“你真想知道就自己去求證,怎麼?你沒本事嗎?”

好煩,讓梁喑弄死他算了。

楚讓讓他噎住,愣了半晌,再反應過來時沈棲已經走了。

草,這麼牛逼?

他沒本事?他今天就去查,最好別讓他查出來,否則他連那人一起弄死。

擁抱、握手、體溫、梁喑。

這些無關的詞語連成一條線,符號一樣漂浮撞擊,催使著他去一一執行。

沈棲緊抿著唇理性分析:皮膚飢渴症的病理是渴望擁抱的話,那隻要是親密接觸就可以,並非需要某個特定的人。

誰可以呢?

林延?他最近在追社團的學長,一次幫忙可以,總不能一直麻煩他。

徐瑤瑤是女孩子,班長不太熟,林封……

沈棲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在晚飯後連續刻壞了兩張牛皮之後終於放棄,轉而翻開生物書,一個字一個字讀,可進了腦子就成了碎片。

他就像一隻被丟在了滾燙鐵鍋裡的青蛙,完全靜不下心。

手機突兀響起,沈棲一看來電立即接起來:“老師!您怎麼有空?要回國嗎?什麼時候啊?我好想您!”

徐令知嚴肅慣了,聽他這麼雀躍的嗓音也繃不住,輕咳了一聲斥他:“嚴肅點兒,像什麼樣子。”

沈棲抿了抿唇,小聲:“老師。”

嗓音一下子弱下去,徐令知又咳了一聲,緩和聲音:“我月底結束任教回國,受聘到你們大學的實驗室去搞一個新項目,你考慮清楚要提前進實驗室麼?”

沈棲沒吭聲。

徐令知等了他一會,很清楚這個收了五年多的關門弟子在想什麼,“以你的天分,按部就班就是在作踐你的腦子,你拒絕保送,拒絕跳級,拒絕出國,論文寫了不發,獎也不肯領,結果呢?高考出那樣的事,要不是你足夠優秀現在連收你學校都沒有。”

沈棲沉默了好一會,說:“老師,我再考慮幾天。”

“我回國之前給我答覆,我不希望你埋沒在這些按部就班的考試裡,沈棲,你是我見過在生物學上最有靈氣的學生,你以後的成就一定比我高,別浪費上天給你的天分。”

沈棲掛掉電話,微垂了垂眼睫。

其實他是想過那些的,所以他努力拿獎、上新聞,希望能獲得父母的一點欣慰與驕傲。

高一那年就有許多學校來“訂”他,甚至連國外的大學都拋來了橄欖枝,幾個月下來葉婉寧煩不勝煩,讓他把那些人處理乾淨。

事情一傳,親戚們也自然會把沈正陽拿出來和他比較。

沈棲知道,葉婉寧雖然沒明說但她很厭煩自己的“出名”,家裡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為了他的天分而高興。

他想,也許做一個普通人更好。

沒有天分、沒有這雙古怪的眼睛,他再普通一點、笨一點,也許更討他們高興。

沈棲躺在床

上(筆趣?閣小說)_[(.co)(com),
腦子亂糟糟的,偏偏那個皮膚飢渴症也要來滋擾。

爬起來衛生間洗了遍冷水澡,冷氣調到16度,還是覺得喘不開氣。

“嗯,可以比博科高三個百分點,維思是老企業,雖然營業額下滑但技術還是過硬的,不能賣給C國人。”

梁喑打電話的聲音不輕不重,不知道對方說了句什麼,他忽然笑了聲:“他們懂個屁的技術,無非就是買了重新整合上市,過一遍手洗錢的玩意,到時候思維就真完了。”

沈棲爬起來,赤著腳跑到了門口。

梁喑正好走到他門口,似乎停了一下,嗓音很清晰地傳來,“算我有點人性行不行?生前積點陰德,免得死了以後下十八層地獄。”

梁喑說這句話的時候笑意很明顯,嗓音低沉微啞,帶著似真似假的打趣與自我調侃。

沈棲與他隔著一扇門,手甚至放在了門把上,已經拉開了一條小縫。

本能驅使他去找梁喑,去尋求擁抱。

但理智……

梁喑聽見一聲很重的摔門聲,發脾氣似的,連那頭的紅蕊也聽見了,沉默了一會問他:“梁總,吵架啦?”

梁喑看著門扉,莫名地猜:“……大概是婚前恐懼症吧。”-

因著現任家主樑喑結婚,此次家宴辦得空前盛大,除開本家旁支之外,連帶著姻親與遠親也一併赴宴。

沈棲已經被皮膚飢渴症折磨掉了半條命,差點把這事兒忘了,放了學一上車就萎靡地打盹,到家了還是林叔叫醒的。

他邊換衣服邊不著邊際地想,梁喑你為什麼不能無緣無故突然抱我一下,想著又覺得這想法太過放縱。

人之所以是比較高級的生物,是因為人有自主控制能力。

沈棲看著白皙光滑的手臂,狠狠心,用筆尖在內肘上狠狠劃了一道,鑽心的疼強烈而高效地鎮壓的癢意。

他苦中作樂地想,極端的怕疼也有好處。

沈棲換完衣服又開始發愁,他不太會和長輩相處,也不太會送禮,往往選不到別人喜歡的。

爸爸媽媽和爺爺一向對他的禮物不屑一顧,甚至深惡痛絕。

沈棲想,他大概真的很不討人喜歡。

糾結了半天,他發現自己真的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禮物。

他一沒錢,就算有也不會比梁家更有錢。

沈棲從匣子裡掏出了一整套皮影老物件,這是他一直珍藏沒捨得給人的最值錢的東西,雖說在不懂行不喜歡的人眼裡一文不值,但擺在家裡也挺好看的。

下樓時梁喑正跟人打電話,回頭掃了一眼。

沈棲過來之後的衣服都是紅蕊準備的。

這個助理拿著他幾百萬的年薪,看錶投資風控公關堪稱全能,做事嚴謹沉穩衷心,上能代替他主持會議下能處理好一切繁雜瑣事,是絕對的心腹。

沈棲穿不慣正裝,也不喜歡名奢潮牌,永遠一套乾乾淨淨的白襯衣牛仔褲。

紅蕊準備的這些乍一看沒什麼門道,其實心思都在細節裡,既高檔舒適又看不出多值錢扎眼,不仔細看,連他也沒發現不同。

這一刻,梁喑覺得這幾百萬的年薪花的值,還可以再漲漲。

“手裡拿的什麼?”

沈棲雙手捧著,“給您長輩的禮物,我不知道他們喜歡什麼,你覺得好不好啊?”

梁喑打開看了眼,一下笑了。

沈棲有些忐忑:“是不是不好啊?”

“好,很貴重。”梁喑把

盒子還給他,“比送我的要貴重多了。”

荒川黛的作品《頂配聯姻》最新章節由?
                          <p>沈棲看著近在咫尺的手,喉嚨不自覺動了動。</p>
                          <p>梁家大宅遠在平洲與雁城搭界處,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p>
                          <p>沈棲在車上一直矜持地端坐,雙手剋制地放在膝蓋上。</p>
                          <p>梁喑和他一起坐在後座,兩人之間隔了不到半米的距離,偶爾梁喑換坐姿的時候還會碰到他的腿。</p>
                          <p>他視線落在放在膝蓋上的手上,從機械腕錶看到修長指骨,再看到青筋縱橫的手背。</p>
                          <p>他像一個焦渴的旅人,無比希望那隻手能突然伸過來,摸摸他,抱抱他。</p>
                          <p>沈棲艱難地別過頭,熬了一整個車程。</p>
                          <p>暮色四合,梁喑領著人下車。</p>
                          <p>老宅依山傍水,很古樸老舊的二進四合院,門口還蹲著倆雄偉的石獅子,牌匾上寫著梁宅兩個大字。</p>
                          <p>風吹著燈籠亂飄。</p>
                          <p>周遭只有梁家這一戶人家,一眼望不到頭的建築像極了古代仕宦大族的府邸。</p>
                          <p>梁氏祖上也確實是仕宦大族,後來從商依舊沒改掉骨子裡的儒商氣息,雖然到了梁喑這一輩兒已經全然看不到半個儒字,但家風還勉強維持著。</p>
                          <p>梁氏重工出身,但這世紀初重工業整體下滑,許多老企業接二連三破產出售,連梁喑的父親也動過股權出售的念頭。</p>
                          <p>梁喑否定決策,一己之力接過樑氏。</p>
                          <p>從當時的力挽狂瀾到現在的極限擴張,涉足港口物流、石油化工再生資源以及生物醫藥等行業,也僅僅只用了七年時間。</p>
                          <p>沈棲莫名有一種緊張又敬畏的肅穆感,不由得輕吸了口氣。</p>
                          <p>“別怕。”</p>
                          <p>沈棲身上不舒服,看著梁喑垂在身側的手,很想去碰一下。</p>
                          <p>就一下。</p>
                          <p>一下就好了,他真的快要受不住了。</p>
                          <p>沈棲幾乎要伸手的一瞬間,梁喑先一步牽住他,那隻手的手掌乾燥溫熱,依舊是用那個將手指包裹的攥法,說是牽,其實更像是掌握。</p>
                          <p>沈棲能感覺到他的掌控欲,這大概是他久經商場的習慣。</p>
                          <p>掠奪、擴張、吞併。</p>
                          <p>在生物學上看,商人與野獸沒有區別,而梁喑是野獸中的頂尖法則。</p>
                          <p>“沈棲。”</p>
                          <p>沈棲惶然抬頭,看到梁喑在撥他的額髮。</p>
                          <p>“一會可能會有人問起你的眼睛,你不想說就不要回答,讓他們來問我。”梁喑伸手在他眼尾摩挲了兩下,把那兒弄得泛紅才滿意,“很漂亮。”</p>
                          <p>沈棲疼得皺眉,又舒服地想喘氣。</p>
                          <p>梁喑重新牽起他的手踏過足有半米高的門檻,“聽說你成績很好,我考考你,按照古代的傳統,領著進了門就算什麼?”</p>
                          <p>梁喑眼神幽深,背後大戶高門燈籠暈紅。</p>
                          <p>沈棲腦子裡冒出兩個字來,隨即被這兩個字燙得耳根發熱,磕磕絆絆地別過頭:“不、不知道啊,成績好又不學這個。”</p>
                          <p>“那我教你第一課,這個叫。”梁喑低下頭,說:“過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