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川黛 作品

第 26 章 戒仗喑無(六)


“什麼私章?”

“維生跟林裕安合作?”

三嬸看著瑟瑟發抖的兒子梁宇,估摸著沒事了,便側過頭和小姑兩人交頭接耳,“維生怎麼這麼糊塗,幫著外人害自家呀。”

二叔從接到管家電話開始就一直惴惴不安,如果和上次一樣投資失敗他倒不怕,梁喑雖狠但不至於在錢這方面大動肝火,能讓他大半夜把人從海上拎回來,一定是大事。

此時一聽,他徹底明白了。

小姑事不關己,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喝管家送上來的玫瑰銀耳湯:“會不會是什麼誤會呀?維生再糊塗也不至於這麼做。”

二叔手腳發涼,勉力支撐冷靜說:“有證據怎麼處置都行,但是捉人拿贓,你不能僅憑維維酒後一句胡話就定他有罪,至少你得等他清醒了再問問。”

梁維生遲鈍的腦子也反應過來,當場反口:“就、就是,我只是以為你的私章在家裡,你真有證據你拿出來啊。”

小姑撥弄著勺子,輕嗤了聲:“當年那個姓林的就趁著大嫂去世搶了林氏,現在又想用這個辦法,真要是維生乾的……”

二嬸尖聲斥她:“你別血口噴人。”

小姑撇撇嘴:“又不是我說的。”

梁喑沒管她們爭論,靜靜看著梁維生,“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主動坦白跟林裕安謀算了些什麼,老爺子動一次家法,我看在二叔的面子上這事兒就算翻篇。二、像你父親說的,我拿到證據,你,跟你全家,給我滾出梁家。”

梁喑靠回椅子上,看向二叔:“我今天來不是來拿人的,我是來問清實情的,二叔您應該明白我是給你面子,你若不願意要,那我也只能查。”

二叔心猛地一墜,梁喑這人做事從來都是先禮後兵,表面端著一副恭順謙卑,實則根本沒給人第二條選項。

二嬸冷笑一聲:“你這話什麼意思?老爺子還健在你就想把我們逐出梁家?憑什麼?”

梁喑:“我不憑什麼,但您儘可以試試我有沒有這本事。”

二嬸神情微動,不說話了。

老爺子手上早沒實權,有多少話語權全靠梁喑給多少面子,二叔也不敢輕易賭,自己的兒子有多少心思他是明白的。

這個家,人人倚仗梁喑,人人也都想將他拉下來。

老爺子一天不如一天,真等他百年之後梁家就徹底落在梁喑手上了。

“你說,到底都談了些什麼!”二叔牙齒用力咬合,力氣大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五一十說出來,有錯就早點認,沒錯也老實說。”

梁維生從小便被梁喑壓一頭,長大了,連他父親也要卑躬屈膝,憑什麼整個梁家都得聽他的,憑什麼自己屁也不是。

“我什麼也沒做!你們憑什麼審問我,你不過就是個有人生沒人……”

啪!

二叔一悚,一耳光狠狠扇在梁維生臉上,駭然厲聲:“你給我閉嘴!”

一巴掌下去,整個大廳裡寂靜得落針可聞。

梁喑的亡母是他的逆鱗,這個家沒人敢提。

梁維生舌頭還沒捋直,混著酒勁兒質問:“爸,你為什麼那麼怕他,你是老爺子的親生兒子,論血脈你比他親多了,你至於對這個晚輩這麼討好嗎!”

梁喑側眉看了管家一眼,後者立馬會意。

不多時,他取了半盆冰水回來。

梁喑起身,走到梁維生面前微微俯下身,“我來告訴你,我憑什麼。”

話音一落,梁

喑掐著他的脖子硬生生把人拖到了桌邊,
一把按在了冰水中。

二嬸一聲尖叫:“梁喑你幹什麼!”

梁維生被凍得瞬間清醒,嗆咳地悶在水裡拼命掙扎,整張臉被浮動的冰塊凍得發麻,“咳……唔……哥……”

梁喑指骨堅硬,掐著他的後頸連頭都沒回,“我幫他醒醒酒,不想我換個方式就最好不要求情,我可以告訴你,下一種,一定比喝點水更痛苦。”